嘉禾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想要往後退,但被他拉住。
他眨了眨眼,眼裡有藏不住的驚慌,卻也只是小聲地問莊越:“怎麼了?”
方嘉禾做事偶爾大膽,卻很容易臉紅,也很容易害羞。
莊越看著他的眼睛,發覺方嘉禾其實從沒有變過,更加懊悔自己醒悟得太晚,錯過對他最好,也最特別的方嘉禾。
“濱城的日落很漂亮,我看見了。”
“對不起,沒能收到你的生日禮物。”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離開,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っ )喜極而泣
再連更存稿箱也要哭泣了
要說實話
在聽見保姆說房間裡都是很多沒有署名的包裹時,方嘉禾就有意識到,自己幾年來送的東西可能一件也沒有到莊越手裡
直到看見自己送出去的茶具,連包裝也沒有被動過。方嘉禾才敢確定,莊越是真的沒有收到過。
他說不出自己是該慶幸還是難過,至少莊越不是不想回,而是沒看見。
但仔細想想,是他自己要匿名寄送,沒有被舒雯看見也在情理之中,好像也不能要求莊越必須能收到。
即便他努力這麼想,還是沒能免於失落。
第一次準備送莊越禮物時,方嘉禾想了很久,下了很大的決心。
信寫了很多封,又全都被揉成一團塞進垃圾箱裡。他組織了許多語言,但始終難以找到合適的言語,似乎怎樣的措辭都顯得是在為自己開脫。
最後落筆時只寫了很簡短的話,祝他二十歲生日快樂。
那封賀卡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寫了自己的名字。
送出去的一個月裡,方嘉禾都沒怎麼睡好,每天檢視資訊,想知道有沒有來自湘市或是首都的包裹,又或者有沒有莊越的資訊。
他從春天等到夏季,又等到樹葉泛黃。總藏著僥倖,也懷有期待。猜測莊越今年也許很忙,沒有來茶園,也抱有小小的忐忑,希望舒雯能看見。
但很可惜,兩個人都沒有做出任何回覆。
說不傷心,不喪氣,都是假的,可是方嘉禾自己要走,過後又要請求諒解,好像太任性了一些,莊越不願意回覆也很正常。
他花了一些時間,才消化掉莊越其實不想再看見他的事實。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照常生活,也照常在莊越生日來臨之際,選定禮物,不過再沒有寫下自己的署名。
即便見不了面,他也希望莊越會在另一座相隔千里的城市生活得很好。
獨自生活比方嘉禾想得要麻煩一些,因為父親生病的大半年裡他休息得很差,剛回到濱城沒多久,他的腺體就出現了一些問題,時常要去醫院做引導治療。
醫生用一根很長的針刺進腺體,刺激他釋放資訊素,然後注射刺痛感很強烈的藥物,過程不能打麻藥,否則會影響腺體功能。
每次做完方嘉禾都會疼出一身冷汗,走路都覺得腿軟。
他知道腺體出現問題時會有多難受,所以更不想莊越受太多苦楚。
他也想要讓莊越知道,自己不是因為他是莊天明的孩子,又或者是舒雯的親人,才會這麼做。
“你不用這麼快就回答。”方嘉禾逼迫自己不去看他,“可以慢慢想的。”
他不想莊越是因為生病自己幫忙,又或者是因為收到禮物後感動而倉促給出的回答。
方嘉禾有足夠的經驗,明白如果不是真心的答案,即便得到了,也會很快失去。
他也不是沒有強迫自己去思考以後,莊越身邊會出現其他人,兩個人很多地方都合得來,可以輕而易舉得到親朋的祝福。而那時提起方嘉禾,莊越可能也不會再有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