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也。
跌坐在地上的周睿顯然被唬得不輕,囁嚅道:“臣膽子小,陛下可莫要唬臣。”
周瑾行和顏悅色道:“膽子小沒關係,可以練膽。”
周睿:“???”
他憋了憋,又道:“臣沒入過官場,恐難擔當此任。”
周瑾行繼續和顏悅色,“沒做過才更好。”頓了頓,“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朕也是第一次做皇帝,可以學。”
周睿:“……”
他不禁有些絕望,雖然出了這主意,但到底是憑著一口意氣,不曾想燙手山芋居然落到了自己手裡,著實遭不住。
“陛下,臣真的不行!”
周瑾行淡定如老狗,“你行,朕說你行就行。”
周睿:“……”
周瑾行:“朝廷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銳意進取,朝氣蓬勃。”
周睿差點哭了,窘迫道:“臣怕得罪人,遭牢獄之災。”
周瑾行輕輕的“哦”了一聲,厚顏無恥道:“無妨,一個親王祖父,兩個爹,且還有一個伯爵府的外祖父,他們定會想法子撈你。”
周睿:“……”
不是陛下,你要不要這麼無恥啊!
論起耍流氓,周瑾行可以說是老手了,周睿那小兒哪裡比得過老奸巨猾的周老闆?
這不,偏殿裡的端王再也憋不住發牢騷:
【皇帝小兒也太過欺人了!】
【子煥才剛行過冠禮,哪裡知道人心險惡,這不是故意而為嗎?!】
【哎喲可愁死我了!】
周瑾行無視他的牢騷,顯然心意已決,同周睿道:“去把你太公叫來,朕有話要同他說。”
周睿哆嗦地爬起身去偏殿叫端王,爺孫倆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
端王指了指他,一臉嫌棄地去了正殿。
周睿也跟著過來,周瑾行道:“子煥迴避。”
周睿只得窩囊地避到了偏殿。
端王心神不寧。
周瑾行緩緩起身,說道:“三皇叔,今日咱們論一論家事。”
端王:“???”
周瑾行道:“你覺得子煥可有大才?”
端王連忙擺手,“那小子肚裡沒什麼墨水的。”
周瑾行笑了起來,“如此說來,他能中貢士,多半是禮部那幫人放水了。”
這話把端王唬住了,連忙跪地道:“陛下可莫要胡說!”
周瑾行上前扶他起身,“三千多人的會試,子煥能從裡頭殺出重圍,可見肚子裡有點東西。
“你這個做祖父的,心裡頭定然也很自豪,對嗎?”
端王沒有吭聲,他只想低調。
周瑾行偏不讓他低調,又說道:“他既有才華,想來三皇叔也盼著他能在朝堂上成就一番事業的。”
端王謙虛道:“家中有爵位,不需要他去掙什麼前程。”
周瑾行似笑非笑,“當真?”
端王點頭。
周瑾行斜睨他道:“朕不信,天底下的父母長輩,哪個不盼著小輩有出息,一代比一代強?”
端王:“……”
周瑾行:“今日朕不妨與三皇叔交句實話。
“子煥是皇室宗親,朕自不會把權放手與他,其中的緣故,你心裡頭也清楚。
“故而他這輩子,確實要如你所言那般,做個沒有實權的閒散王。
“不知三皇叔心裡頭可甘心?”
端王聽著不是滋味,皺眉道:“有什麼話陛下直言便是。”
周瑾行也不跟他兜圈子,說道:“朕要動稅制,要用子煥去推行稅改,可是他的背景是攔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