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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美國時正值早上八點整,傅星玫在飛機上稍稍眯了一會,落地時恰巧睡醒,連時差也不用倒便被時疏帶著下了機。
她的護照和簽證是時疏負責的,護照辦理做了加急,不出兩天便送到了手上,直到拿著護照簽證乘上飛機的一瞬間,傅星玫才發覺,自己已經離原來的生活越來越遠了。
仔細回想起來,這一年裡其實發生了太多未知的事,且這些事如蝴蝶效應一般席捲了她整個生活,使之徹徹底底地翻天覆地,倘若她還是那個表面規規矩矩的好學生,安安分分上學放學,每天為著成績發愁苦惱,暗戀時疏也只僅僅只是暗戀,那麼現在的她,又會是什麼樣子?
她想象不到,那種生活於她而言其實太過平庸,而那時的她只能作繭自縛將自己困在裡面,別人進不去,而她出不來。
直到那天晚上醉酒後的吻讓她突然明白,她早已順著時間的洪流,被推著遠離了那座從小到大的城市,只是她渾然不知。
“在發什麼呆?”時疏的嗓音喚回了傅星玫略顯恍惚的思緒,她聞聲搖了搖頭,而後抬頭看向面前的複式別墅,在陽光的照射下,這棟別墅被打上了一層柔光,這讓她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之前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是住在了這裡,距離地鐵站也很近,想去哪裡都很方便,”時疏開啟門將行李提了進去,隨著開門的一瞬間,一股陳舊的氣息伴著灰塵撲面而來,而她恍若隔著時空隧道,觸碰到了另一個世紀。
屋內的擺設格外復古,亞麻色的布系沙發,牆角立著的帶著些年代感的壁爐都給整個別墅添了一層別樣的色彩,與時疏在帝都與林城的房子風格相差甚遠。
似乎看出了傅星玫的疑惑,時疏一邊走向窗前將窗戶開啟通風一邊解釋道:“這是我母親的房子,她生前多數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所以整個房子的構造以及裝修風格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置辦的。她走後這間房子就被閒置了,父親本來想轉手賣出去,被我姐以公司股份相逼,這才留下來了。”
傅星玫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第一次覺得那個背影中透著些寂寥,好似無人可抵達的無人之境。
但是現在,他有她了,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這麼想著,傅星玫走上前,牽住他的手,眸子裡帶了些心疼:“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很孤獨啊?”
時疏聞聲怔了怔,他其實料想過,再重回到這裡時,這番光景會不會引得他失控,母親的去世至今仍舊是懸在他心上抹不去的傷疤,在美國留學的那幾年,他午夜夢醒之時,看向窗外,只覺得寒意滲透骨髓,這裡是他的禁地,也是他不願向任何人揭露的地獄。
而現在,這裡因為她的存在,就此變成了伊甸園,她牽著他的手,用屬於她的溫柔,將他的傷疤小心翼翼地揭開,塗好藥,然後拿繃帶重新裹好,如護著自己的情緒一般護著他。
他時疏其實從不信神明,可在遇到她後的無數個時間裡,他都覺得傅星玫的出現於他而言是恩賜。
原來他早在他還未意識到她的重要性時,便已離不開她了。
“曾經確實很痛苦,”時疏將她拉入懷裡,嘴唇在她額間輕輕印上一個吻,轉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可是現在有你在,我不怕了。”
有人說過,正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變得強大,一直以來想要守護的東西終於被他握在手裡,他絕不可能放棄。
“我們去打掃一下房子吧,時間過了這麼久,東西應該也都落了灰了,”傅星玫掙開他,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了一個吻,眸子裡帶了些笑意。
“好,我先將行李放上去,你在下面稍微打掃一下就好,外露的東西不多,大部分都用防塵布裹上了,”時疏揉揉她的小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