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姻問他:“家裡孩子多大了?”
他竟愣住了。
卡了一下才回道:“……啊,四歲了。”
“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胖小子。”
“噢。”沈棲姻的手摸向腰間:“那您這算是老來得子啊。”
“……是,可不是嘛。”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步伐明顯加快。
他帶著沈棲姻七拐八繞,最終竟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那裡哪有什麼人家,倒是有三名躺在地上搓泥的乞丐,一見了沈棲姻那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人也跟著起身了。
“楊八,真有你的,你還真弄來一個小美人兒給咱哥幾個享受啊。”那人說著,一邊用淫邪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沈棲姻。
原以為這粉黛佳人還不得被嚇得梨花帶雨,哭訴求饒啊,誰知她竟一臉淡定,甚至還反過來打量起他們來了。
那人倍感驚奇,意外道:“你倒不怕?”
“嘖。”楊八皺眉打斷了他的話:“沒那麼多閒工夫給你胡咧咧,趕緊辦正事要緊。”
說著,他轉身看向沈棲姻:“大美人兒,今兒你算是有福了,我們哥幾個好好伺候伺候你。”
沈棲姻都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一包藥粉揚了出去,那四個人直接就脫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方才叫她“小美人兒”的那名乞丐離她最近,中毒最重,躺在地上直抽抽。
楊八情況還好點,還能說得出話來。
“你、你……你……”他掙扎著往後退,方才的盪漾神色已全然被驚恐所取代。
沈棲姻蹲在他面前,悠然道:“彆著急,這下咱們有的是閒工夫,你慢慢說。”
“你怎麼知道我是騙你的?還提前準備了藥粉!”
他又哪裡知道,沈棲姻隨身帶著毒藥其實是習慣使然,並不只為防他。
不過,她也的確一早就對他有所懷疑就是了。
他身上的外衫乾淨整潔,卻不合身,露在外面的中衣的袖口卻髒汙一片,黑黢黢的,看上去得有些日子沒洗了。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味道。
她之前曾去過乞丐混跡的那幾條衚衕去找司圖南,因此對那股酸臭味並不陌生。
這人身上的味道雖然沒有那麼明顯,但大夫的鼻子最為靈驗,她還是聞出來了。
只是,她可沒那個好心給對方答疑解惑。
見她一聲也不吭,楊八摸不準她心裡是怎麼個主意,頓時慌了,忙說:“我我我我不是存心要害你的,是有人給了我銀子,叫我引你到這來。”
“也是他吩咐我,讓我務必多找兩名乞丐來佔了你的身……”話說到一半,他恐沈棲姻聽了不悅再折磨自己,於是連忙改口:“呸呸呸,是小的該死,小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不過還請姑娘明鑑,我與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實在沒必要平白害您,這都是那位公子出的壞主意,您要報仇就去找他,饒過小的吧。”
這情況和沈棲姻料想的差不多。
是以她並不意外。
她拿出一小粒藥丸來,將其一分為二,將其中一半扔給了楊八,並說:“把指使你的人引到這兒來,辦成了,我再給你另一半解藥。”
楊八渾身軟綿無力,“啃哧吭哧”地掙扎多時,才終於將那半粒解藥服下。
沈棲姻迤迤然起身,“好心”提醒他:“你動作可得快點,這半粒解藥最多也就保你一炷香的命,遲了可就跟他一樣了。”
她說著,伸手往旁邊一指。
楊八順勢看去,魂兒差點沒嚇飛了。
好傢伙,那三個人都已經口吐白沫,翻白眼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