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消腫化瘀的藥。
進得魏恆房中,武安侯和侯爺夫人都在。
沈棲姻向他們見禮後,便和上次一樣,先給魏恆彈了一小段他哼的曲子,然後才開始為他施針。
她發現,他並非如侯爺夫人所言的那般神智不清。
前次給他施針時,他叫聲之駭人,連廊下的鸚鵡都嚇得拿腦袋哐哐撞籠子,試圖衝破牢籠遠遠逃開。
侯爺夫人更是哭得不行。
可這次,魏恆卻意外地能忍。
沈棲姻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的食指咬得血肉模糊了。
她總覺得他這樣,是為了不讓武安侯和侯爺夫人擔心。
魏恆側過臉枕在枕頭上,劇痛之下出的汗讓他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的一般,面色發白,但眼睛卻清澈黑亮。
沈棲姻幫他包紮好傷口後,對他說:“下次我幫你準備一方帕子。”
頓了下,她又補充道:“好嗎?”
她想試他的反應。
讓人驚喜的是,魏恆還當真點了點頭!
明眸豁然亮起,沈棲姻再接再厲:“那你開口回答我,好,還是不好?”
他卻不肯吭聲。
沈棲姻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便沒再逼迫他。
行針結束,照舊給他彈一支他自創的小曲。
不過這日離開侯府之前,沈棲姻將魏恆哼過的調子寫成了曲譜,交給了侯爺夫人,並道:“府裡若有會彈琴之人,可多為公子彈奏這幾支曲子。”
她大膽猜測,魏恆不發病的時候看起來也兇巴巴的,多半是他彈不出自己哼出的曲調,自己給自己氣著了。
侯爺夫人接過曲譜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寄謠會彈!”
“她是老夫人孃家的侄孫女,賞花宴那日,不知姑娘可曾見到?”
“嗯,方才剛見過。”
沒吵過她,氣跑了。
侯爺夫人一聽,立刻警覺起來:“她沒衝撞神醫吧?”
沈棲姻:“她沒‘撞’動。”
接下來,沈姑娘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給侯爺夫人講述了一遍方才遇到江寄謠後發生的事情。
在聽到江寄謠被針扎得嗷嗷叫時,武安侯沒忍住笑出了聲兒:“哈哈哈……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哈哈……”
然後捱了侯爺夫人一拳,頓時就不“哈哈”了。
收回拳頭,侯爺夫人轉而面對沈棲姻時,又恢復了那般溫柔似水的模樣。
她一臉歉意地說:“今日之事,皆是寄謠的錯,我替她向神醫賠個不是。”
“夫人言重了。”
江寄謠是老夫人孃家的親戚,又是小輩,料想侯爺夫人也不好插手太多。
不過她本也不是為了叫對方幫自己出氣或是如何,只是未免江寄謠惡人先告狀,她覺得還是自己先當那個惡人比較好。
“神醫大抵不知,寄謠那孩子自幼沒了爹孃,是她叔父一家將她撫養長大,難免疏於管教。”
“如今接到侯府來,老夫人也是疼愛非常,因此才養成她這般驕縱的性子。”
話音方落,就聽武安侯忿忿說道:“就是慣的!”
“照我說,結結實實暴打一頓,看她還驕縱不?”
聞言,沈棲姻默默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武安侯如獲知音一般,激動道:“是吧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對吧?就是欠揍!”
然後又捱了侯爺夫人一記重錘。
這下徹底老實了。
從武安侯府離開之際,已時近黃昏。
回到廣仁堂,正趕上用晚膳。
大壯在廚房“滋啦滋啦”地炒著菜,三娃抹桌子,忍冬擺碗筷,春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