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雙腳落地的那個瞬間,她整個人暈乎得厲害,看周圍的人都是晃的。
“她的坐騎”又在她耳邊跟馮若瀅似的嗷嗷叫喚:“大夫!你快給俺這兄弟看看,他快要死了!”
旁邊的人也附和道:“求神醫救我兄弟狗命。”
“只要能救活他,日後我就是你乾爹……噢不對!你就是我義子……也不對!”
“總之你要是能醫好他,你就是當我們所有人的爹都行。”
沈棲姻被他們吵得腦瓜子嗡嗡的。
這時,一道聲音猶如天籟般傳來。
“噤聲。”清清冷冷,如雪落寒泉,沁著一股子涼意。
沈棲姻下意識的循著聲音看過去,不期然地看到了一張銀白麵具,以及面具下那雙如他聲音般令人冰冷的眸子。
千鷹衛指揮使,蕭琰。
薄唇微啟,他的視線掠過一邊:“有勞。”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沈棲姻被人拎小雞崽子似的拎到了床前,在看到床上病患傷情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神色不覺一變。
床上躺的也是一名千鷹衛。
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有個十七八歲的樣子。
五官生得秀氣,面部輪廓線條柔和,倒有些男生女相。
只是這會兒臉色青白,嘴唇發紫,病得不輕。
視線下移,沈棲姻見他靠近心口的位置插著一支箭,箭翎已被鮮血染紅,身上的玄色錦衣倒是看不出什麼,只是濃郁的血腥味卻撲鼻而來。
她給他搭了個脈。
期間忍不住在心裡琢磨,蕭琰為何不請太醫來,而是要找宮外的大夫。
待到給對方診完脈,她心裡的疑惑不僅沒有消除,反而更深了。
箭上雖然有毒,但並不是什麼稀世奇毒。
雖然解起來棘手一些,但並非沒有辦法,既然她能解,那麼她相信太醫院中必然也有人能解。
既然如此,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去廣仁堂扛了她來?
“怎麼樣啊大夫?我們家老四還有救沒有啊?”熊鹿,也就是將沈棲姻一路扛來棲鷹閣的人,語氣焦急地問道。
“太醫如何說?”她仔細檢查了下他的傷口,眸光忽地一閃。
“太醫說……”話說一半,熊鹿的聲音猛地頓住。
聲音婉轉細膩,清甜動人,這顯然不是像他這樣的糙老爺們該有的嗓音。
“你你你你你你是個女的?!”
“……”
沈棲姻忽然覺得,這人好像也沒那麼想要救他兄弟,這都什麼時候了,火燒眉毛了還有閒工夫關心她是男是女?
面罩下的唇緊緊抿起,她轉頭看向旁邊的蕭琰。
四目相對,後者涼聲說道:“群醫束手無策。”
“因為那支箭?”
聞言,蕭琰眼底極快地閃過什麼:“沒錯,犬齒倒鉤箭,看似與尋常箭矢無異,但在箭頭兩寸後的位置設有機關。”
“一旦射入體內便會觸動機鋒,隱於箭身的倒刺會隨著進入皮肉徹底翻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