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綠蘋軒響噹噹的花……”
沈棲姻突然上前一步,嚇得江寄謠下意識往後退,連話都忘了說。
“花什麼?”沈棲姻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只一雙眸子,冷涔涔的,如兩彎冷月:“江姑娘,我要提醒你,上一個編排我師弟的人,肚子裡已經長牙了。”
“你、你嚇唬我啊?”
“是威脅。”
他們懷疑她居心叵測,平心而論,她可以理解。
但拿他師弟說事,她絕不允許!
她無意在魏老夫人面前刻意隱瞞他的過往,但到底要不要說、如何說、幾時說,要她師弟自己做決定。
而不是經由其他人的口,戲謔嘲諷地講出來。
魏玄一貫看沈棲姻不順眼,如今又眼見她欺壓江寄謠,自然要站出來說話:“沈棲姻,這是在侯府,你別欺人太甚!”
“你的意思是,這裡是侯府,是你家,所以只有你欺負我們的份兒,我不能還嘴?”
“你……”
“阿玄!”魏老夫人沉聲制止。
三娃這時也扯了扯沈棲姻的袖管,在她看過來時,忽然彎了彎唇,那笑容雖淺,卻昭如明日,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方嬤嬤好懸沒叫出來聲來。
親孃嘞!
這一笑,這不就是大小姐活過來了嗎?
三娃不理會旁人如何想,只對沈棲姻說:“師姐,我自己來吧。”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一直躲在師姐身後。
任由她擋在身前為他衝鋒陷陣,有宋淮那麼一次就夠了。
只要她和師兄他們不嫌棄他,那他就無所畏懼。
三娃將沈棲姻拉到自己身後,先是朝魏老夫人和侯爺夫人她們行了一禮,然後才轉向魏玄和江寄謠,有條不紊地說道:“公子和小姐不必擔心我居心不良,如今並無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我與侯府有任何的關係。”
“因此我的存在,既妨礙不到你繼承家業,也不會影響你該得的嫁妝。”
話落,魏玄和江寄謠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沈棲姻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三娃兩眼。
可以啊。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她看他很有潛力發展成一顆黑芝麻餡的湯圓,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內裡都黑透心了。
任憑那兩人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三娃也不予理會,又對老夫人和侯爺夫人說:“我身世坎坷,早前……更是被賣進了南風館。”
這話一出,房中之人無不震驚!
三娃當眾自揭傷疤,卻再不復昔日的窘迫與絕望。
他坦然的,平靜的,說出了自己曾經最為厭惡痛棄的過往:“就是這位姑娘方才提到的綠蘋軒,我此前大半人生,都是在那裡度過的。”
“不過不久之前,我為自己贖身了,拿著師兄給我的錢。”
“師姐帶我來侯府,只是想盡早查清我的身世,但若是礙於我曾經的過往,你們恐我給侯府蒙羞,那今日便當我們從未踏足,也無需再行查證。”
“能尋到親人固然很好,但是……”三娃說著,忽然掃了一眼魏玄和江寄謠:“若尋來尋去,尋到的是二位這樣的貨色,那我還不如趁早歇了尋親的念頭。”
語罷,三娃看向沈棲姻:“師姐,咱們走吧。”
鬧成這樣,魏老夫人也只得先放人。
侯爺夫人親自送他二人出去,經過魏玄身邊的時候,不覺嘆了口氣。
這孩子……
竟半點不懂的體貼人心。
老夫人為了侯府操忙了大半輩子,魏月襦的事,是她心裡的一個結,三娃究竟是不是她的外孫又有何要緊,只要能讓老人家開心就行了。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