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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各自將頭轉向了另一側。
沈棲姻原本坐在正對車門最中間的位置上,餘光瞥見蕭琰徑自往裡走,她便下意識要挪到旁邊去坐,結果卻被他摁住了肩膀。
她遲疑地看向他,頰邊霞色未褪。
蕭琰自顧自挨著她坐下,坐姿端正,目不斜視地說道:“坐得下。”
沈棲姻怔怔地“哦”了一聲,心裡卻忍不住在想,“坐得下”他為何還要離自己那麼近?他左手邊不是還空著好大一處地方嗎?
蕭琰:“臨近宮門時,才偶然碰到了宋嵐煙,並非有意與她同行。”
“哦,是這樣啊。”
“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沈棲姻矢口否認:“是初四瞎說的,我沒有任何情緒。”
“沒有任何情緒?”蕭琰轉頭看她,濃黑的眉輕輕皺了一下。
沈姑娘慣會察言觀色的,心說他這個反應,難道是希望她有情緒?
眸光微動,她試探著說:“其實是因為,我深信大人的人品,知道你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
可蕭琰聽完這話,眉頭卻皺得愈發緊了。
他似有困惑:“我又成了沒名沒姓的‘大人’了?”
沈棲姻:“……”這人的關注點怎麼這樣奇怪!
二人一時無話,唯餘馬蹄聲“嘀嗒”。
他們坐的距離有些近,沈棲姻衣裙上那股幽微的白檀香氣絲絲縷縷地往蕭琰鼻子裡鑽。
伴隨著馬車外商販絡繹不絕的叫賣聲,他嗓音清冷地說道:“昨夜……你要問我的話,究竟是什麼?眼下可以說了。”
“我……”沈棲姻向來嘴巴伶俐,此刻卻少見地有些吞吞吐吐:“我要是說我忘了,你會不會打我?”
蕭琰薄唇微啟,正欲說什麼,卻在看到她髮間的珠釵時,驀地收住。
方才他一上馬車便注意到了。
她那麼聰明,他不相信她會不懂自己送她珠釵的意思。
同樣的——
他也不可能不懂她佩戴珠釵的意思。
“真的忘了?”
蕭琰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那雙如夜般的黑眸中忽然摻雜了幾分沈棲姻看不懂的情緒。
她心虛地點了點頭:“……嗯。”假的。
蕭琰卻道:“你忘了的話,那聽我說?”
“……說、說什麼?”她莫名有些緊張。
“肺腑之言。”
蕭琰側過身正對著她,凝眸注視著她清幽沉靜的眼睛。
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曾相連在前生……
蕭琰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破釜沉舟一般,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道:“沈棲姻,我心悅於你。”
“想執子之手,朝看雲霞蒸蔚,夜賞玉兔東昇,想與你長廂廝守,至死靡它。”
“沈棲姻,你可願嫁我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