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把空杯重重砸在桌上,力度過重,杯梗在他掌心碎成兩斷,“陳青獲我讓你滾。沒聽見?”
畢一帆笑道:“你再賴著不走,只會更礙眼。”
“”陳青獲把雙目掩在髮絲下,留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吳少啊吳少。論狠心還得是你。離上次見面才幾天,現在我比乞丐還礙眼是嗎,你連一杯酒都不願意施捨。”
吳硯之看著手裡兩斷的杯子,重重嘖了一聲,接下來他該怎麼騙畢一帆喝下那杯毒酒。該死,該死!明明誅殺陳青獲也在他的計劃內,可他怎麼還是——
“所以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做。我想逗你開心,你嫌我嬉皮笑臉”陳青獲還在絮絮叨叨說什麼玩意。
都怪你。陳青獲都怪你。“閉嘴!”
陳青獲雙目睜圓,嘴唇緊閉,不再說話。但明明白白看得見,他眼底漸漸蓄起一汪苦水:“我想認真和你說,你讓我閉嘴。”
吳硯之面無表情:“我什麼都不想聽。”
陳青獲總算放下了那盞不屬於他的紅酒,右手一把抹去臉上紅色果肉、碎冰、以及汁水,好狼狽:“行。”
“”畢一帆用標誌的笑眯眯安慰,“非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嗎,陳青獲。”那是一種嘲諷兼帶得逞的笑,比今夜每一句互嗆都刺耳。
陳青獲自認從來沒有這麼狼狽。他趕來見吳硯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現在坐在倒扣的垃圾桶上,髮絲低垂,肩膀聳拉。還是在畢一帆面前。
在畢一帆面前,他本就所剩無幾的自尊被吳硯之踐踏得一滴不剩。
可是陳青獲,你該。你把石涅的尊嚴踩在腳下碾壓時,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吳硯之張開掌心,扎滿玻璃碎片,滿手血肉模糊。為什麼他全然沒有預想中大仇得報的欣喜若狂:因為我把人性捨棄了嗎。何月逐。
「今晚真是一出好戲。你們沒來圍觀真是太遺憾了。陳青獲被虐得夠慘。」畢一帆在頻道[揹著巴蛇說小話]裡暗笑。
「渣男不是活該被虐?現在就流行這個。——但凡按我的計劃走,他也不至於扮演一千年的渣男狐狸。」
「噗。他到底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石涅怎麼看他。」畢一帆從頭到尾打量陳青獲,滿頭骯髒的土灰和果汁,像是從垃圾山下爬出來的流浪漢。
「對了,有件怪事。石涅忽然一點舊情都不戀了。」
姚桃咦了一聲:「真的假的。我說,石涅不會真愛上你了吧。」
畢一帆也笑:「倒不是沒可能,原以為他要搞我,結果到現在都沒出手。說不定,他今晚約我出來,真是在對我示好。」
「呃我隨便說的,你還真這麼想啊。」
對手的一敗塗地,很難不讓贏家得意:「畢竟石涅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又冷又硬又缺愛的那顆心。當年你和陳青獲立下賭約,不就是看中這個嗎。我稍加好意,他就感激涕零,很正常。」
「呃」畢方,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普信呢。遊戲匹配上了,姚桃敷衍兩句,「你繼續加油咯。反正目標是讓他們斷絕關係。」
畢一帆左看看右看看,一個心碎著發呆,一個發呆著心碎,忽然手機螢幕亮起,他可愛的牛秘書給他發來訊息,還真從五金店打了一副鑽戒來。已經送到套房臥室,即將成為點燃今夜的最後一把火。
其實不難理解陳青獲,得到巴蛇垂青,就像鐵樹開花,確實是值得吹噓一輩子的稀罕事。
後來姚桃覆盤發現,就是畢一帆此刻升起的某種雄性興奮,害得事情徹底無法收拾。畢一帆悄悄起身,朝吳硯之伸出手:“走。我有個東西送你。”
吳硯之跟著站起,親自端起那杯該死的紅酒:“嗯。”
“蛇。”
陳青獲忽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