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狐狸眼,“有點不對勁。”
“?”
“許小聽和汪亦白,什麼時候不見了。”
吳硯之神經一緊,回頭看去,剛剛還在遊樂園休息長椅上呼呼大睡的一狗一鳥,轉眼竟不知去向:“他們”
只留下一張空蕩蕩的長椅。
而當吵嘴停止,他們會發覺這座樂園裡白日裡的喧囂和歡聲笑語都隨著夜幕的降臨而消散殆盡。只留下畸形崎嶇的各類設施,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那些巨大的滑梯、塑膠的馬駒,以及尖叫回旋的過山車,在路燈下竟如此安靜。
電流聲滋滋作響的路燈,今夜連飛蛾都不再群聚。
卻也是他們唯一的光源。隱隱約約,彷彿能看見一道道蹣跚的漆黑人影
吳硯之扯開陳青獲,右手一揮召出桎梏:“祟,來了!”
“等等。”陳青獲一步攔在他面前,“現在的妖祟與過去大相徑庭,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硬碰硬。”
吳硯之一愣,嘴硬道:“什麼從前。”
“呵呵”陳青獲微微偏頭瞥了他一眼,“以前石涅對付妖祟,就是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暴力拆解。換他在這兒,八成會把可疑物品全部吞下嚼碎完事。可是這法子,現在已經行不通了。”
吳硯之還真是這個打算:“怎麼行不通。”
“人間日新月異,人類變化更大。現代人的感情,可比以前複雜得多。他們早就不吃以暴制暴的那一套,甚至有時暴力只會滋生更多暴力。”陳青獲頓了頓,“同時祟本身也在不斷進化,複雜程度不是以前鍋碗瓢盆可比的了。”
吳硯之咬了咬牙:“就不該——”
“就不該取締結界,是吧。”
“”就不該取締結界。饕餮發起,全員同意,只有石涅一個人堅持,又有什麼意義。而現在看,八荒六合的妖怪,各個也確實過得滋潤。
陳青獲忽地抬手揉揉他腦袋,笑得假不正經:“別慌啊小巴蛇。有我呢。”
“就你?”
“喂,不要這種眼神好嗎。現存的妖怪,論捉祟誰比我精通。”
“”
反正陳青獲剛剛說起那些,倒確實頭頭是道。彷彿這一千年,他當真是個盡職盡責的典獄長。
石涅可以消失,囹圄卻不可以一日沒有看管,九尾狐不過小几百年的修為,也得臨危受命,憑著從石涅那兒偷來的三腳貓功夫,照貓畫虎地學捉祟。
吳硯之閉了閉眼,倒是讓他見識見識陳青獲有多專業:“你決定。典獄長。”
卻不知哪裡觸了陳青獲神經。後者詫異眨眨眼,纖長的狐狸眼定定望著他,鼻尖竟泛起微紅:“那個。能再喊一遍嗎。”
“?”
陳青獲快步到他身邊:“就是那個。”
“?”
陳青獲扭扭捏捏牽住他袖口:“就是那三個字嘛。要不我教你,嘚依演典”
吳硯之抬腳把他踹飛:“滾。”
——這次被陳青獲一個閃身輕鬆躲開。狐狸精輕咳一聲,看向那張空蕩蕩的長椅:“汪亦白許小聽八成是被祟抓去結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