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是新年時幸村精市自己抽的運籤。她抽的那一大把運籤被她掛在了神樹上……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他聽得見她和系統的對話,那麼他向神明祈願的事情就不會是手術相關。
——“我從來不會寄希望於神明。”
她不住地回憶起新年時的情景,那些她未曾注意到的細節清晰得突兀。
少年低垂著腦袋,眼底一片淡然。那張大吉運籤被他握在手裡,邊緣略微發皺。
他叩問神明的,到底是什麼問題?
他為什麼不滿意?
她找不到答案。
像是一幅畫。
所有喧囂都離她遠去,少女背對霞光,雙手捧著詩集,微光擦過她的側臉,像是一層濾鏡,卻將她的輪廓柔和以至於模糊。
幸村精市踏進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他莫名地想到了那部純愛電影,少年的面容掩映在飄動的窗簾下,令旁觀者心動。
一如此刻。
“還以為你們今天不會來。”
他踏進病房,擾亂了畫面。
一聽這話,切原赤也就立馬錶達對自家部長的敬愛之情:“本來昨天就想來的,但是伯母說部長你剛醒還不能見人,柳前輩也攔著不要我來。”
被告狀的柳蓮二安靜地拿出筆記本,在上面用力地寫上幾行字。
“總是麻煩你們來看我,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部長你早點回來就好。”
幸村精市和切原赤也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輕鬆的話題,其他人偶爾插幾句話。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看她。
忍生真蠶把運籤夾回了詩集,繼續縮在窗邊,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幸村君那句話的傾訴物件是她。
目前不太想湊上去的忍生真蠶想和系統聊天但又想到他聽得見,她就只能望著遠處的風景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交談聲逐漸遠去,她的耳邊是一片寂靜。在這片寂靜中,她抬眸望向前方,原本滿滿當當的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少年站在離她不遠處,安靜地神色專注地看著她。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直到夜色降臨,她身後的路燈亮起,而他依舊籠罩在黑暗中。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海邊下的少年,只不過那時有風,不如此刻安靜。於是她妥協了,開口問:“你怎麼不開燈?”
“我以為你不會來。”幸村精市語氣稀疏,卻答非所問。
果然是說給她聽的啊,而且還被他猜中了。她斟酌語句,力求讓自己的話真實可信:“我是被赤也拉過來的。”
“是嗎?”
他很平淡地發問,卻讓忍生真蠶心裡不爽:“哇,系統,你看他這個語氣,搞得像是我自己非要來的。”
系統沒有回答。
忍生真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剛才說的話被他聽見了,她心裡再次一梗,之前的尷尬再次湧上心頭。
她乾脆破罐子破摔,把一切擺在明面上問:“幸村君什麼時候能夠聽到的?”
幸村精市略微思索了一番,才回道:“從我砸到忍生桑開始。”
這不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忍生真蠶直接攤開了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接近你們是有任務在身……什麼任務你也是知道的……你給我個痛快吧。”
幸村精市沒有如她所願給她一個痛快,反而刨根問底:“忍生桑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近我們的?”
“你不是知道嗎!一開始不就——”
忍生真蠶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開始是幸村精市砸到了她,她當時不知道任務物件是他,只是抱著實在不行就訛人的想法賴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