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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這句話源自論語,可賀勤知道的時候是姜賾悟告訴他的。
四肢不勞動,分不清五穀。就是說讀書人脫離實際生活,缺乏實用的生活知能。賀勤自己解讀那也就是瞎讀書死書呆子的意思。
只要搜尋「勤」這個字,都能跑出這一句。
「四肢不勞動,但卻很勤於讀書,光知道了書本上的事情,連五穀也不分。由此可見有些事還是適可而止就好。哪怕勤勞這種事,也剛好就好。過猶不及。」姜賾悟道。
那時他們還是少年,姜賾悟的眼界卻明顯高了不少。
「那勤勞到底有什麼意義?只要勤勞,就是過度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簡直人格扭曲。」姜賾悟笑了,「你對自己的名字很不滿嗎?」
「嗯。我覺得一點也不帥氣。你看你的名字就很帥。」賀勤道。
賾字形容幽深玄妙,不論幽深亦或玄妙都很貼合姜賾悟那個人。而悟字,乃內心的自己,所以明白與覺醒。
可勤這字除了努力還是努力,讓人努力又讓人不需要拼命。到底讓人努力還是不努力?
「勤這個字是堇加上力,堇這個字有塗抹的意思,塗抹能力與才能,所以為勤。不是讓人一股腦往莫名其妙的地方鑽,而是在能力所及、有才能的方向塗抹心神。懂嗎?這個字是最遵循中庸之道的,很帥氣。」九爺笑道。
賀勤記住了,記住了卻又忘了。
一番波折,倒只記得了九爺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可他現在想起來了。
鼻尖沾了片花瓣,賀勤從床上起身,總感覺自己是從土裡爬出來的。
不吉利。
他又把那花挪到了桌上。「真他媽觸黴頭。」
今天是九爺要去找蕭蘭茝的日子。賀勤沒有睡好,最近總半夢半醒,腦袋裡胡亂轉著他不知是否真切的回憶。
他用力伸了一個懶腰,把疲憊感用力丟擲體外。
昨晚姜賾悟有個飯局,賀勤不想去,也就自己先回家了。
他走出前廳,餃子已經排列整齊。
賀勤點了根菸,他啜了一口,隨後突然眼前一黑。有什麼人從後面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香菸掉到了地上,賀勤掙扎著,狠狠抓著那隻前臂。
就手臂粗度而言,那人體格高大,正面突破恐怕贏不了。
雙眼似被什麼矇住了視線,空氣漸漸吸不進身體裡,賀勤也想不了那麼多,身體比腦袋早了一步,反射動作就是往後一踢。
紮實的觸感讓他確信他的確踢到了人,那人悶哼了一聲,腳步紊亂,向後退了好幾步。頸子上的禁錮消失了,涼涼空氣重新灌進了肺裡,賀勤甩開了眼前的遮擋,眼前仍是昏花,他甩甩頭,用力眨了兩下眼,看準了以後又是兩拳招呼過去。
紮紮實實。賀勤能篤定自己打到了那人的骨頭。
可那人只是扭著身體向後又躲了幾步,步伐輕盈、動作靈巧,似是不痛不癢,可他嘴上卻大喊著:「別打了、別……對不起對不起。我輕敵了!!投降投降!」隨後高舉雙手。
賀勤不敢鬆懈,他靠近那男人,一把將他壓制在身下,賀勤一屁股坐在那人背上,隨後又摸了摸他的身體,發現並沒有任何武器。
赤手空拳,這人怎麼進來的?
賀勤才這麼想,便在房子角落看見了被丟在那裡的餃子皮。
「你偽裝成餃子?」
「不知道,那是你們的行話嗎?」那男人嘻皮笑臉,絲毫沒有半點危機意識,「吶你說你這麼小一隻,怎麼這麼能打呢?反觀我家那隻狗,簡直中看不中用。」
「閉嘴。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