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止住了腳步。
夜裡的庭院特別有意境,只可惜今夜月色並不皎潔。只把那氣氛變得有些詭譎。
賀勤聽著蟬叫,居然想起了姜賾悟曾說過這種如此沒有營養的話。他笑了,加快了腳步。
姜賾悟早睡了。房裡靜悄悄的。
賀勤從書房那一側的門溜了進去,只見那盞沙發旁的立燈亮著,鵝黃色的光毛茸茸的。
房間那一側黑漆漆的,彷彿有團黑霧,光透不進去。
書桌上的酒杯很乾淨,姜賾悟沒喝酒,菸灰缸也很乾淨。倒是幾本書凌亂的攤開在桌面。
賀勤繞過了書桌和沙發,走進了那團黑霧裡,一瞬間的黑暗讓眼睛難以適應,他眨了幾下,還沒能做出反應,便被一把扯了上床。
「偷偷摸摸幹嘛呢?」夜裡他的聲音在耳邊特別清晰,帶著笑意,睏意,還有憐惜。
憐惜,姜賾悟的話裡彷彿總對他帶著憐愛。像蜜,寵上了天的獨愛。
哪怕賀勤沒能記全回憶,也很難不為這樣的情深動搖。
呼吸吐息溫熱的灑在耳邊,賀勤仍是看不真切:「你跟那老頭說了什麼?」
「誰?」
「陳春恆。你別跟他玩。」
「……就為了這個大晚上闖進來?」姜賾悟笑了,「你身上有酒味。喝酒了?」
「你別跟他玩。我不記得,但我覺得他不好。有點不安。」
姜賾悟的呼吸還在耳邊,溫暖潮溼,眼睛適應了黑夜,房裡一下就不黑了,姜賾悟的五官鮮明的映入眼簾,賀勤突然有些害怕,不敢把他看得太仔細,就怕讀到他臉上某個陌生的神情,是自己沒見過的表情,可他望過去,姜賾悟仍是滿眼溫柔。
「我不跟他玩。你喝了不少,哪裡難受嗎?」
「沒醉。」
「嗯,想洗洗澡嗎?」姜賾悟又問。
「幾點了?」
姜賾悟看了眼手機時間,藍光一瞬把房裡照成了白晝,隨後熄滅,「洗澡還得選時辰?」
「……不是,這時間不睡覺還喊操我的不是賀勤嗎?寒蟬睡了該我了。」
姜賾悟笑了。「怎麼去想起這種事?」
「外面蟬叫得厲害,就想到了。」賀勤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求偶了。」
「那我跟你交配吧。」
他的指尖,沒把夜裡的涼意染上,反而帶來了燥熱,賀勤身上像火燒過一樣,肌膚慢慢變紅,浮上了一層薄汗。
姜賾悟是真的對他的身體瞭若指掌。
碰哪裡有反應,一清二楚。
指腹揉捻胸前兩點,賀勤縮了縮肩膀,喉頭髮出小貓似的低吟。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姜成民讓你不能吃雞肉了。今天陳春恆來找我,我才想到。」姜賾悟先這麼道,隨後一口咬上了賀勤的脖子,頸上有條筋,俗稱「美人筋」,賀勤仰著頭,正巧方便他咬他,他很輕,似咬似吻,隨後唇挪到了脖子的嫩肉上,吸了一口。
「啊嗯……」賀勤揪緊了他,「為什麼?」
「以前家裡有個雞舍,過年期間姜老頭都會帶一群子女去我們那,好幾個太太,好幾個小孩。咱家佔地廣大,房間多像個渡假村,每次過年家裡就很忙,殺雞的殺雞,長工們打掃著山上的大宅子,晚上大家全來了。房間睡得滿滿的,我就在雞舍操你。」
賀勤腦裡閃過幾個畫面。
漂白水的味道刺鼻,梁思程站在鐵梯子上,手上抓著抹布,擦著窗戶上的蜘蛛絲。
賀勤拿著掃帚站在底下,把飄落的灰塵了無生趣的撥進畚箕裡。
九爺在樓下,賀勤往下看,只看見他的頭頂。
隨後好幾臺車來了,熱熱鬧鬧的。
姜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