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灑落在地板上,許久之後,林舟才關門離開。
明亮的走廊裡,身形高大的男人沉默地站在不遠處。
他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燈光落在寬闊的肩上,襯得整個人愈發落拓。
疲憊宛如潮水般襲來,林舟面不改色地上前,露出一個笑容:“今天謝謝。你的手沒事吧?”
要不是他提前讓人進了交通部看監控,可能等林舟趕到時,林小草已經跳入了河裡。林舟記得,從橋柱攀過去時,因為動作太急,他的手臂好像被什麼劃傷了。
瞿寧森瞥了眼染血的襯衫,覺得有點丟臉,便輕描淡寫道:“已經打了破傷風,沒事了。我送你回學校?”
他這次倒並非真的賣慘,而是回來得太匆忙,根本沒有換洗的衣服。而且因為事發突然,他是扔下了一大堆合作方趕回來的,一會讓還要通宵趕過去。
但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與林舟無關。瞿寧森伸出手,輕輕拂去少年肩頭的一片花瓣:“走吧。”
林舟沒動,幾秒後,說:“我不想回學校你送我回家吧。”
他說的家,瞿寧森也很熟悉,就是從前貧民區的那個屋子。
灰色路虎很快抵達巷口。狹窄的入口容納不下巨大的越野車,他們只好熄火,慢慢走進寂靜的窄道。
今夜月色很淡,頭頂路燈閃爍,瞿寧森笑了笑,看著不斷往上撲的飛蛾:“這麼多年了,這燈怎麼還是這麼舊?”
大概是因為順利找回了林小草,林舟的心情烏雲轉陰,不再是那副佈滿裂痕的脆弱白瓷模樣。
他看了眼路燈,隨口道:“雖然曜森翻新過這裡,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生來破破爛爛的,再怎麼去努力,也沒辦法擺脫原有的一切。”
瞿寧森腳步一緩,半晌,才輕聲問:“你說燈,還是說你?”
恰好在此時,他們走到了林舟家門口。少年開啟燈,請他進來,明亮的光線照亮那雙上翹的眼眸,林舟的語氣有些無所謂:“都有吧命這個東西,真的很難改變。”
“今天你也聽到了,其實林志剛不是我爸,他那樣的基因生不出我這麼優秀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孤兒總比林志剛兒子的身份要好,你說呢?”
林舟開啟冰箱,看著空蕩蕩的冷藏櫃,想了想,有點心疼地遞給了瞿寧森一瓶三塊錢的百歲山:“沒有水果了你喝點水吧,這水挺貴的。”
瞿寧森:“謝謝。”
他在心中嘆了口氣,只覺得面前的人可愛又可憐。
十九歲不到的少年,再怎麼假裝,依舊無法掩蓋那股失落和疲倦。他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到雙眼已經有些黯淡,卻依舊強撐著若無其事。
像是崩到極致的弓弦,很心酸,很心軟。
瞿寧森不想做那個割斷弓弦的兇手,於是順著他的意思,也若無其事道:“嗯,你這種屬於基因彩票,還是頭等獎的那種。”
林舟很輕地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