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跟著您和師姐也讓我學習到了很多。”
“不是啦,”一旁的師姐喝了口水:“老師是問你最近心情好點了沒——你自己沒發現嗎?”
林舟愣住。
就見師姐善意地看向他。
“這半個月裡,你經常一個人發呆走神哦。”
“有幾次我看見,還差點以為你要哭了呢。”
戴上安全帽,林舟跟在教授們的後面,低頭專心記資料。
工地頭頂沒有遮擋物,驕陽似火,汗水順著額髮滾落,很快將輕薄的襯衫浸溼。少年鼻尖沾了點灰塵,像只行走的髒髒包。
中場休息時,林舟脫離隊伍,一個人坐在樹蔭裡,有點出神地望著遠處層巒起伏的山峰。
原來他表現得那麼明顯。
原來,不知不覺間,瞿寧森已經對他影響如此之大。
林舟摸著手裡的水瓶,神情有些懨懨。
他不知道。
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清癯英俊的男人也同樣站在陽光下,看著少年清瘦的背影,許久不曾移開目光。
蟬鳴在潮熱的氣溫中瘋叫。
周特助上前:“瞿總,會議時間快到了。”
半晌,瞿寧森才嗯了聲,目送著那個身影走進教授中間,再次開始勤勤懇懇地調研。
他這才收回視線,轉身往回走:“明天開始,給工地配上風扇和降溫機。”
“是。”
瞿寧森坐上後座,看著窗外景色飛速倒退。
閉了閉眼,他深深吐出口氣。
——其實早在抵達a市後的第一天,瞿寧森就知道林舟也來了這裡。
他在工作上雷厲風行,威勢極重,沒人敢隱瞞他任何事。
當天晚上,瞿寧森就得知了林舟的酒店房號。
但他沒有去找他,更沒有去問他。
在有關林舟的事情上,瞿寧森總是格外敏銳,格外小心。
不敢問,不敢強迫。
捨不得強迫,捨不得逼問。
他說過——這段感情的收與放、斷與續,主動權從始至終都掌握在林舟手中。
而他能做的,只有全力去爭取,去證明。
夜幕降臨。
今晚月明星稀,明天大概又是個晴天。
林舟回到房間,脫了汗溼的上衣,開啟水龍頭,毫不猶豫將頭埋進溫熱的水中。
窒息感逐漸襲來,直到將冷白的臉染成潮紅。
嘩啦!
林舟這才猛地抬起頭,大口大口喘氣,打溼的細密睫羽黏在眼尾處,像殘缺碎掉的花瓣。
手機嗡嗡震動。
林舟摸索著拿過來接通,手因為缺氧有點抖,面無表情的臉卻依舊冷淡:“喂?”
“您好,林舟先生。”
“是這樣的,根據病人情況和醫院的排班時間,您的家屬林小草的手術將安排在這個月月末,請問您有時間來醫院進行陪護嗎?”
林舟一愣。
而後是席捲心頭的巨大欣喜。
“有的。”
他想出去,卻因為沒吃晚飯有點低血糖,只好先扶著浴缸邊沿,強撐著坐下:“我現在不在s市,可以先請假回來,大概兩三天就能到。”
“好的,那我這邊先給您登記好。稍後會把手術時間以簡訊形式傳送到您手機上,請注意查收。”
“好,謝謝您。”
“不用客氣,再見。”
電話很快結束通話。
林舟攥緊手機,終於露出了這些天第一個真切的笑容。
上翹的桃花眼彎起,水珠從瑩潤小巧的耳垂滴落,溫熱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