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刀進了屋裡,沒好氣地罵道:“死丫頭,你混咧咧什麼呢?”
一條紅褲衩子精準地套在她頭上。
灌符水
唐圓拍拍她頭,“奶,快,戴著紅蓋頭去追我爺,別讓那個老婆兒把他勾搭跑了!”
唐老婆子血壓頓時蹭蹭飆升,轉身去找笤帚。
卻見唐圓換了個人兒似的在炕上扭大秧歌兒,手裡揮舞著紅褲衩子,嘴裡尖聲尖氣兒地唱著,“正月裡來是新年兒,大年初一頭一天兒,也不論那男和女啊,哎呦呦呦呦唉吆喂,老婆子,你家不乾淨吶!”
唐老婆子手裡拿著笤帚想抽她,卻被孫女那副陌生又詭異的神情嚇地登登往後退。
唐圓模仿著影視劇裡的神婆兒形象,翻著白眼兒,手腳亂撲稜,嘴裡唸唸有詞,“你有個孫子是水鬼替身,不出一年必有血光之災,定叫你家破人亡!”
說到亡的時候她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唐老婆子,哪裡還有小姑娘的樣子?
唐老婆子原本以為孫女鬧脾氣氣她,這會兒卻感覺陰風陣陣,嚇得手腳一軟。
死丫頭這是撞邪了啊!
就在她犯嘀咕的時候唐圓又蹦躂了一下,換上一副正氣凜然的表情,“我乃玉皇大帝座前……”
她視線一轉,彎腰抄起炕上的粗瓷碗,伸出纖細的手指戳向唐老婆子嬌聲叱罵:“執碗大將,你這個有眼無珠的老巫婆,膽敢把我換親給瘸腿……水鬼,看我不收了你們統統丟進河裡喂王八!”
她左手舉著碗就朝著唐老婆子大喊:“收!”
“咔嚓”一聲焦雷在頭頂炸開。
一陣穿堂風從窗戶和門口呼呼吹來,凍得唐老婆子打了個寒戰。
她轉身奪門而出,嘴裡唸叨著,“了不得了,瘋了,瘋了。”
哎呀娘喂。
去年南河那邊淹死一個小子,他娘說小子整天託夢一個人沒意思,要他娘給找個媳婦兒,他娘就出來給配冥婚,結果現成的一個也沒配上。
據說是小子託夢不滿意,嫌棄沒熱乎氣兒。
有人私下裡說他指定是看上誰了,等著呢。
這麼一想唐老婆子又是一個激靈。
該死的水鬼,不是盯上她家孫女了吧。
她雖然霸道潑辣卻迷信怕鬼,懷疑唐圓被髒東西附身自不敢去碰,怕過到她身上來。
她隱約記得老人講故事,說剛附身的人還認識親爹孃,他們陽氣重能鎮住。
她撒丫子往北邊坡裡跑,去找唐圓爹孃回來。
她怕外人笑話也不敢跟人聲張,只說家裡有事兒,給地裡正耕地的唐爹唐媽叫回來。
兩口子不知道什麼事兒,但是他們孝順,向來聽老太太的。
請假會扣一到兩個工分,如果不是大事娘不會叫他們的,所以一叫就趕緊跟小隊長請假回家。
唐奶領著他們蹭蹭往家撩,給唐爹唐媽唬得不輕,怎麼都想不出家裡咋了。
結果一進家門就嚇得眼前一黑!
唐圓趁著家裡沒人的功夫又裝扮了一下。
她覺得冷,想把原主所有能穿的衣服穿上,結果除了溼掉的棉襖棉褲,另外只有身上這身補丁單衣!
奶奶個腿兒的!
她就把唐香那套過年新衣穿上了。
這年代每人每年只有一套衣服的布票,但是扯布還得花錢,所以唐奶並不會每年都給做衣服,而是把多餘的布票給人湊彩禮或者賣錢。
原主從小到大都是撿倆堂姐的衣服穿。
今年過年原本說給她做身新衣服,畢竟到了該相親找物件的年紀。
誰知唐香見狀也想要新衣服,唐奶就說姊妹倆換著穿。
結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