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關切的聲音,眼淚終究還是沒兜住, 一滴滴的往外掉,一顆顆砸的蕭寒錦五味雜陳, 也砸的他怒意橫生。
他輕輕拍著小瞎子,語氣帶笑:“特意等著我回來再哭呢?”
“不是想讓你疼疼我麼……”小瞎子抽抽搭搭的說著, 還不忘把眼淚印到他衣服上, 算是在表達自己輕微的不滿。
誰讓他是李桂蘭的兒子!
蕭寒錦對他的撒嬌很是受用,他偏頭往他腦門兒親親,笑道:“疼你, 不疼你疼誰?我現在有點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再跟你說話可好?”
“去哪呀?”小瞎子擦了把眼淚, 仰頭看著他,腫脹的臉頰便更明顯了。
“村長家裡有隻老公雞, 公雞肉質地雖然柴,但熬煮出來的湯很鮮美, 給你燉來補身體怎麼樣?”蕭寒錦憐惜的摸摸他臉頰,“所以你就先吃著點心, 我現在就過去。”
小瞎子愣愣點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是了, 燉雞湯,不該是母雞最鮮嫩嗎?
只是他有些盲目相信對方的廚藝,二寒說鮮美,那就一定是鮮美的。
他洗了把臉沒事做,就和生哥兒在屋裡說話,說起生哥兒之前的婆婆王金花,自從那日陳勇被帶走,就再沒有出現過,都說他還不上銀子被髮賣了,也有說他已經被人打死了,王金花也曾讓人來找陳生,都被拒絕了。
畢竟陳勇能變成那樣,她做孃的有大部分責任。
“她總挑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打,我又不能跑出去給別人看,就只能吃啞巴虧。”陳生言語間盡是無奈,“你這還算好的,打顯眼的地方,她也理虧。”
他很少被安慰,因此只會用這種“比慘”的方式去寬解江以寧,也是真的覺得他這樣還算好。
江以寧知道,村裡還有些婆婆會給媳婦兒立規矩,平時都要跪著伺候端茶倒水,一不順心就會動輒打罵,只是人家關起門來生活,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但這樣的事終歸是少的,他就以為,蕭家不會這樣,沒想到不留心還是捱了打。
兩個命運都有些悲慘的小哥兒湊到一起感慨著,說兩句吃塊點心,那些小情緒漸漸也就淡了。
“啊!!!”
兩人猛的聽到外面傳來李桂蘭的驚天喊聲,只當發生了什麼大事,緊趕著就出去看了。
小瞎子看不到,但他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的血腥氣,立刻詢問旁邊的陳生:“生哥兒有人受傷嗎?”
“沒、並沒有。”陳生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蕭寒錦腳邊躺著一隻大肥公雞,雞冠紅豔,尾羽鮮豔,他手裡端著木盆,盆裡還裝著殘留的血跡,而李桂蘭則是被潑了一身的公雞血。
老話說,公雞血那可是驅邪除煞的。
這明擺著把李桂蘭當妖魔鬼怪了!
“蕭寒錦!你這是做什麼?”蕭大山又驚又怒,“她可是你娘,你居然敢拿雞血潑她,你這是要把你娘給除掉嗎?!”
“二寒?”小瞎子微微瞪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蕭寒錦將木盆扔到地上,他表情嚴肅,眼底的寒意令院內所有人不寒而慄,他嗤笑:“聽說雞血能辟邪,想著娘成日裡去神母廟那種鬼地方,還給我下瀉藥,八成是被鬼附身了,這老公雞可是我花五百文買來的,娘也該嚐嚐,若是能驅邪成功,家中往後也能安寧。”
“你!你這樣對我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蕭大山崩潰大吼。
“天打雷劈!”蕭寒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學著他的樣子拔高音量,轉頭又笑了起來,“我供養爹孃,每月碎銀五兩,我功名在身,有自己的鋪子,這樣出色的兒子,老天爺怎麼捨得?”
李桂蘭喃喃:“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