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發生,可慘烈的砍頭卻是近在眼前,不得不信。
趙硯稹揚聲道:“人活一世,性命何其可貴,存於世間,又是何其有幸!可這些狂悖之徒囂張妄為,竟慫恿你們拋家棄子,實在可恨!即日起,若再有慫恿者出現,便可上報衙門,府門會給出相應的獎賞!”
“有獎勵?會不會給銀子?”
“給糧食也行,今秋糧食肯定要不夠吃,我家裡那些還得等著稅收呢。”
“誰不是,給糧食也行!”
…
百姓們眾說紛紛,趙硯稹卻不會立時給出他們回應,只說不管糧食還是銀子都會備足。
有吃有喝,誰還會想著死?
瞬間就將那些蠱惑話全都拋諸腦後了!
事情算是暫時解決,只是那種思想卻是無法根除的,他們都心知肚明。
“若是明日就下雨,不知那些未能堅持到現在的人,會不會可惜。”蔣亦疏說,“死去的人死去了,活著的人痛苦卻加倍了。”
江以寧卻是不解道:“這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嗎?我們為什麼要考慮他們的感受?”
蔣亦疏只當他是真心不解,只笑著逗他:“你小屁孩知道什麼,和你們二寒過家家去。”
江以寧也被他的話逗笑,只要提到蕭寒錦,他總是笑著的。
蕭寒錦也在笑,只是眼底多了些其他意味,他與江以寧身心結合這麼久,自然知道他方才並不是開玩笑。
那番話是帶著冷意問出口的。
他那樣拼了命的從泥沼活出頭,如何能看下去別人隨意對待性命?
在他看來,對生命毫無敬畏之心的人,該死不該活。
雨幕
這件事便暫時告一段落, 看完行刑幾人略坐了片刻就離開了,接下來便能暫且過一段比較安穩的時日了。
至少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可是,第二日一早。
望著陰沉昏暗的天空和掉落的雨滴, 不止江以寧和蕭寒錦, 恐怕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陷入了蔣亦疏昨日說過的話裡。
他們都在想,要是那些人能再堅持堅持就好了。
這場雨下的很大,像是要將積攢數月的雨水全部一次下出來,天空就像是被鑿漏了, 雨水傾灌。
“沒想到蔣兄這嘴巴開了光,說什麼來什麼。”蕭寒錦輕笑, 終於不用再忍受難熬的酷暑了。
只希望這場雨能救活一部分莊稼,但雨勢這樣大, 怕也只是二次傷害罷了。
江以寧望著雨幕跟著笑:“那讓他誇誇咱們, 說不定就能有更多更多的銀子賺!”
蕭寒錦偏頭看他,眉宇間盡是寵溺:“怎麼不求點其他的,能賺銀子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其他?”江以寧滿臉寫著不解, 他們還有什麼其他能求的。
現在家庭美滿和睦,住著大宅子, 還有那麼多的銀子能花,好像已經沒有其他能奢求的東西了。
只是看二寒的模樣, 分明就是還有他沒有想到的事。
偏他此時一點都想不起來。
蕭寒錦也不為難他,笑過便繼續盯著雨幕瞧了, 希望終於到了,那些百姓應該會好好過日子了。
到晌午, 雨勢漸小,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竟是就這樣下了整整一日。
傍晚。
天色黑沉,連雨水裡都裹挾著冷意,橫衝直撞地要往人骨頭縫裡鑽,可見這場雨,要將盛夏徹底帶走了。
吃過晚飯,兩人便早早洗漱在桌榻前坐著了,面前一盞明亮的燭火,映照著正在看書的兩個人。
“別看了。”蕭寒錦突然說道,“燭光昏暗,眼睛怕是要更看不清了,別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