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睜開眼, 就瞧見面前有一道人影,還不等他細看,就被人抱住了。
“睡這麼踏實,嚇壞我了。”
“二寒……?”江以寧用力眨眨眼睛,微微推開對方的懷抱, “你回來啦。”
蕭寒錦親親他額頭,眼底泛著可疑的紅, 分明只是一月沒見,卻像是隔了許久, 他垂眸看著江以寧, 小瞎子正無聲哭泣著。
從前到現在,即便江以寧樣貌穿著談吐都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但他內裡, 還是從前在萬漁村的那個小瞎子。
他害怕給人添麻煩,害怕哭聲會惹人討厭, 連哭都是小心翼翼。
“我們江以甯越來越會撒嬌了?”蕭寒錦抱著他輕輕拍著,言語間都帶著笑意, 他不敢輕易說那些哄人的安慰之言,只會讓江以寧哭得更厲害。
“對不起, 我只顧著自己哭了,你還沒吃飯吧?廚房有飯菜, 我還沒有吃,只是想再等等, 沒想到就把你等回來了。”他忙擦了擦眼淚,說著就要起身去廚房。
蕭寒錦默然不語,突然就長嘆一聲。
片刻後,他說道:“江以寧,繼續哭吧,摔下馬車的事不是還沒有告訴我嗎?就當今日剛摔,所以快些告訴我吧。”
江以寧呼吸驟然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死死揪著蕭寒錦衣襟,眼淚開始往外掉,他邊哭邊哽咽著將那日的事告訴他。
蕭寒錦總認為自己已經很喜歡很心疼江以寧,畢竟前世今生,他早已將自己所有的溫和和柔情都給了對方。
他也曾在對方身上體驗過從未有過的心碎,他以為那已經是極致了。
直到江以寧說出那句話。
“我想回家就告訴你,但你不在,我就不知道該和誰說了。”
他們真的要矯情訴苦嗎?
並不是。
他只是希望,他要看到蕭寒錦時,他在。
正是因為明白這些,蕭寒錦才格外難過。
江以寧哭累便安靜了,窩在他懷裡不起身,連吃飯都要抱著,幸好蕭寒錦生得高大,否則怕真是要帶不動這粘人精。
蕭寒錦又詢問他最近都做了什麼,說起這些,江以寧瞬間來了精神,連忙將他們最近做的事都告訴他。
“書院?”蕭寒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縣令能同意還有你份功勞呢!”江以寧將自己那日說的話告訴他,“他聽完果然很激動,就答應了!”
蕭寒錦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有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他笑道:“我什麼都沒做,是你們章程擬的好,各方面都安排的很不錯,縣令一看就覺得好,才會同意。”
江以寧嘿笑一聲,羞澀又狂道:“我也覺得是這樣!”
兩人躺在床榻上閒聊著,江以寧說的起勁兒,卻沒有聽到身邊人的回應,他微微仰頭,就見蕭寒錦已經睡著了。
離得這樣近,他才發現對方膚色有些不好,顯然是疲累導致的。
他輕輕摩挲著對方唇邊的隱隱胡茬,想著等他醒了再給他刮刮,用草藥敷一敷,這樣俊美的臉,可不好叫胡茬茬給毀掉。
出門在外,雖然有護衛們跟著,但蕭寒錦和蔣亦疏還是不好睡得太沉,再加上這段時日旱災剛過,還是有些不安分的人,因此總是格外謹慎,晚上都睡不踏實。
這會回到家,令人安心的環境和讓他歡喜的人都讓他舒心,睡得便格外沉,從用過午食一直睡到日落天黑。
廚房的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江以寧始終不忍心把他叫醒,二寒睡眠向來正常,這次定然是累狠了。
“正君,真的不叫醒東家嗎?”小秋有些擔心。
“沒關係,就算這時候把他叫醒他也沒有胃口吃飯,等他醒了餓了,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