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等著呢。若是將府中手書這般私授,又無陛下見證,如此輕易交出,委實凸顯不出價值。可若是令陛下知情,肯定其孫兒韋晟的學業,這般的順水人情,令兩方念他的好處,自然是交的心甘情願。韋太師的手書遲早得交,只是得看要交哪些,又得交予誰?
“染之雖與崔供奉交好,但他終歸是僅善於教書。”楚帝的語音一頓,眸中含笑,又將林盡染往韋邈身邊推了推,道,“太師更深諳為官之道,你與韋晟可得虛心求教。將來若是不慎闖出禍事,朕可決不輕饒。”
此事倒不是說予林盡染聽得,故而只得將目光放到韋太師身上。
韋邈眼睛微微一眯,思忖片刻,遂拱手回道,“老臣定當悉心教導。”
楚帝方才所言,令韋邈糾結的並非是教不教林盡染,而是韋晟的仕途與林盡染休慼相關。原本只顧忌韋晟入仕後,是否會為林靖澄所鉗制,亦或林盡染是否會為難。
可當下聽來,似是要將韋府的榮辱寄予與林盡染之身,且韋府若是橫生枝節,於他並無影響。可若是林盡染出了差錯,恐還得牽連這傳授為官之道的太師韋邈。但如今,既是選擇了科考這條路,韋府的命脈已然被楚帝拿捏在手中。
“陛下對染之真是恩寵,太師可還未教導過幾位皇子。”淑貴妃跟在皇后身邊,施施然走來,話音中頗為豔羨。
六部官員見狀,紛紛識趣的退至一旁,這等場合多聽一個字都是罪過。
林靖澄方才聽得仔細,可越是聽到後面,眉頭是愈發的緊。
自去年明園一案後,心中早已做足準備。可當下這等舉措,陛下可並非只是打壓林府氣焰的意思。明德能金榜題名,入得翰林,固然令人欣慰。但能透過殿試,委實費解,明德若是入官場,怕林府的基業毀矣,看來與岳丈交心一事,不容遲疑,林靖澄如是想到。
“老二老三學這為官之道作甚?”楚帝淡然一笑,又向林盡染擺擺手。
林盡染心領神會,旋即躬身一拜,往窗臺退去。
此言一出,倒是令淑貴妃面色一怔,話語徑直嚥了回去。楚帝的這句話如何回?跟韋太師學為官之道?可將來儲君即位,皇子,哦不,是王爺,身份何其尊貴,需要學如何為官嗎?可若是說跟韋太師學帝王之術······
淑貴妃甚是機敏,一兩息便緩過神來,媚笑道,“承熠、承煒自然不學這為官之道。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為臣之道定要學得透徹。”
“承熠,承煒,你二人可明白?”
楚帝的言辭中確有疏漏。可依淑貴妃的聰慧,自然是能及時發覺,但身為帝王又怎會輕易留有破綻。從淑貴妃口中說出君臣父子的為臣之道,頗有當場警醒幾人的心思。
二皇子與三皇子紛紛拱手一拜,齊聲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林盡染在遠處瞧見,不由的搖頭低語,“果真,他二人加起來都遠遠不及太子。”
今夜,若是細細盤點過去,當下在皇后身邊可有一張陌生的面孔,至此未離開過半步,興許是太子妃。有意思的是,宴饗群臣,太子未至,可太子妃卻在此處。不過,當下望仙樓還有一人,尚書令之子林明禮,陛下與皇后莫不是擔心太子與其相見會再傳謠言?
孫蓮英步履匆匆地行至林盡染身邊,笑問道,“今夜中秋,樓下的官眷皆有賦詩,陛下問林御史可要留下墨寶?”
林盡染怔神間,驟然聽孫公公問起,再看向韋太師方向時,現又多了尚書令與其說笑。
“若是在此處留下墨寶,可否懸於大門外的蕭牆?”
自上回進這安樂居,聽聞有歌姬為《蝶戀花》譜曲吟唱,當下起了再多添上幾首的心思。攬月樓既是以才子趨之若鶩聞名,那就先將它引以為傲的才子給悉數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