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明德?!”
林明禮‘乓乓乓’地敲響弟弟的房門,興奮之意難抑,手上也沒留個輕重,震得林明德愈發的心煩氣躁。
可等上片刻也未見房門開啟,只聽得屋內傳來一聲怒喝,“趕緊說,有何事!”
“明德,爹允我二人重陽那日去四宜園賞菊。”
‘哐啷!’
林明德沒好氣地用力摔開房門,頭也未抬地轉身進了屋子,拿起桌上的杯盞重重一擲,茶壺中的水隨意地一澆,杯盞周遭還灑了不少茶湯,“不是說禁足府內,怎又允准我二人出府?”
若無其母這幾日悉心寬慰,早已是鬧得府中雞犬不寧。興許是在府中悶了這許多日,無趣的緊,聽聞能去四宜園賞菊,心情也稍稍好了些,難得的放下芥蒂,予林明禮倒上一盞茶。
林明禮聽出弟弟的語調中顯然還有怨氣,即便杯壁上沾著茶湯,也未曾介懷,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笑言道,“方才陛下傳來口諭,重陽那日四宜園要辦個詩會,翰林院的供奉和學子皆可同去,明德自然也在其中。”
林明德轉過身去看向林明禮,只見他手中拿著帖子,又似是有些心虛地將帖子藏入袖中,全當是未曾注意,面容含笑,問,“大哥也會參加?”
此話倒是給林明禮澆了一盆冷水,霎時冷靜下來,剛剛只顧著說這好訊息,還特地避開不談林盡染,但翰林院的供奉和學子俱是同往,那林明禮是以何身份去的呢?只怪剛才還未曾多斟酌一番,弟弟本就心思敏感,當下若是惹他不快,詩會怕是二人都去不成。
“娘同我說,重陽那日,楊湜綰送帖,請京中官眷前去四宜園品香賞菊,陛下屆時要辦個詩會也不稀奇。只是大哥怎會同往,難不成也收到帖子不成?”
眼下京城幾是人所共知,楊湜綰這香水生意背後的東家就是林盡染,否則怎會敢予官眷下帖。傳言這香水買賣是與陛下分成,只不過也僅是傳言,並無人能證實。
林明禮躊躇半晌,袖中的帖子也不知該如何處置,雙指捏的虎口鑽心的疼痛,也未曾想好該如何與弟弟解釋。
怔神間,林明德奪走他袖中的帖子,一字一句地默默唸叨,林明禮再欲爭搶時,早已不及。
“未曾想,我這好大哥何時與林盡染攀上交情?”語音一頓,林明德又是一副恍然的模樣,“也對,林盡染如今榮蒙聖寵,大哥與他走的近些,才好在陛下面前露臉,可是如此?”
林明禮見弟弟手中擺弄那封帖子,口中盡說些無中生有的話,且又汙衊林盡染的清白,當即臉色一凝,難得口吐重話,“弟弟如何說我這做大哥的,我絕無怨言。可如此辱林御史清白,實在令人不齒。林御史若是任人唯親之徒,又怎會提出科考。明德如今這翰林學子的身份,可也有林御史的一份功勞。”
林明德與林盡染間的嫌隙自不必說,參加科考不過是為向其父證明自己的能力,可這儼然成為他心中的一道瘡疤。前陣子,這道口子已然崩裂,林明禮現下竟還往上撒鹽,如此怎能不令他失去理智。
‘嘭!’
林明德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怒,一拳打向了林明禮,見他避之不及,順勢倒地,又飛快騎在他身上,手中的拳頭舞得虎虎生風,口中怒罵道,“你以為老子願意當這翰林學子,老子根本不稀罕。就你將這林盡染當成寶。若讓你成為家主,我林氏滿門還有何顏面在長安立足。”
屋外的下人見狀也不敢上去阻攔,只在一旁乾著急,無奈之下也只能去求助夫人。
這幾日林明德自覺這憋屈實在難以嚥下,既已扯破臉皮,也不知他這好大哥究竟是怎想的,生生敢送上門來討打。
林明禮從未與人有過爭執,自然也不知該如何還手,僅雙臂抱頭,未有一絲絲的反抗,殊不知此舉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