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還有一句卻未曾說出口,‘也無怪此生只在登基時會爬上一次’。
“陛···陛下···也歇上···片刻。未曾想,林御史竟···竟要一口氣登頂。”孫蓮英趴在扶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腿止不住地打著哆嗦,“老奴···今日登樓···兩回,這身子···骨怕是累斷了去。”
林盡染畢竟年輕,喘允口氣後,又從懷中摸出一荷包,塞到孫公公手中。
這熟悉的觸感,令孫蓮英呼吸都遲滯片刻,精神大為一振,也分不清是還未喘勻氣,還是哆嗦的,“這···這···老奴···不好罷?”
“辛苦孫公公走這一遭,實在令染之過意不去。”
孫蓮英未有多言,眸色一喜,忙塞回袖中,強直起身來,道,“快到了,老奴還有點氣力。”
二人才將將踏上臺階,就見林明禮步履匆匆的走來,深深一禮,忙問道,“敢···敢問,可是林御史?”
韋晟見狀,在旁側亦是拱手行禮,“孫公公,林御史!”
得了表兄的確定,林明禮面容更添一絲興奮,旋即又緩過神來,“孫公公,林御史!”
“二位有何事?”
韋晟自不必說,林明禮他也是見過的。細細想來,倒也不奇怪,他二人的確是以尚書令及太師的家眷身份在此。
韋晟見林明禮良久未曾言語,急聲回道,“並無它事,許是明禮聽聞此處的動靜,這才來瞧上一眼。”
“既然無事,本御史與孫公公就先上樓了。”
見林盡染已然上樓,可一旁的林明禮卻仍遲怔在原地,韋晟連連扽了扽他的衣裳,問道,“怎失了神一般?你與他可有過節?”
可這般瞧來,倒也並未像是有過節的模樣,真要有,當如躲在身後默默駐足凝視的林明德一般才是,韋晟暗暗忖道。
林明禮語音頗為興奮地說道,“原來他就是林盡染林御史,一直無緣相見,未曾想竟是以此等方式相遇。”
片刻後又是捶足頓胸,頗為懊惱的模樣,“方才未能多予他說上幾句,他那篇《共勉書》、《洛神賦》···明禮幾是能倒背如流。還有他那‘為生命立命,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名句。這等英才,我剛剛怎能走了神。表兄,你知道嗎···”
韋晟連連制止林明禮繼續說下去,心中何嘗不知林盡染是何等分量,能令祖父這當朝太師都不吝讚美之詞誇獎。尤其是藏書閣的那冊詩集謄本,命他抄來後,祖父幾是每日都得品讀一篇,才能安然入睡。
“表兄可與他相識?”林明禮滿含希冀的眼光,望向韋晟,語音中甚至帶有幾分顫抖。
“相識···”此問倒是真令韋晟頓感為難,頗有些躊躇道,“怕是‘認識’一詞更為妥帖,表兄與他並無來往。”
林明禮身子頓時垮了下去,卻又倏地問道,“那表兄可知誰與他相熟?”
“崔先生吶。”韋晟脫口而出,反問道,“明禮這陣子未去聚賢館?”
“先生在授課,明禮怕多有叨擾。故而等先生休沐時才會登門,只是這幾次先生都未在聚賢館內。”
韋晟沒好氣地橫了一眼,“你啊!這時候守這些規矩作甚,林盡···林御史隔上一陣就會到聚賢館,亦或是翰林院,與其他學子一同聽課。待崔先生下課後,才進屋內與他閒敘片時。這些,你竟是都未有打聽?”
韋晟方才險些說出林盡染的名字,可談及此處時,語音中也不得不多了幾分慨嘆,論學識、論地位都不比崔先生差到哪去,但依舊恭恭謹謹地在院外與其他學子聽課,未有半分恃才傲物的模樣,僅是這份心性就值得欽佩。
林明禮瞳孔一震,登時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這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