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堂叔跑這一趟。”楊永信下了馬車,丹鳳眼微微一眯,滿是笑意地解釋。
聽到這堂叔的這聲‘綰兒’,楊湜綰甚是不悅,卻因晚輩的身份也說不得什麼,當下只勉強一笑,“侄女特來向祖父請安,既有堂叔在,那便一同進去罷。”
楊永信只微微頷首,也不多言語,楊湜綰的這番神態又怎未能落入他的眼中,此刻嘴角彎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時辰也尚早,且楊老太爺大病初癒,府裡下人也不好擾了他的清淨,原是等老太爺清醒後再來打掃的,現下也先去了別的院子,只留著管家呆立在臺階之上。
見楊湜綰與楊永信將將踏入內院,管家提著袍子,急急穿過中庭,拱手向二人行了一禮,緊蹙著眉頭,雖是憂急,卻竭力壓低語音說道,“小姐,二爺,老太爺許是睡得沉了些,還未起身。可要在前院先候著,還是說現下將老太爺喚醒?”
“還未醒?”
楊湜綰這三年雖說未曾在楊府住下,可還是瞭解祖父的作息,當下怎可能還未起身?莫不是昨日這玄寂道人作法,真害了祖父去?遂提起裙襬,快步行至祖父門前,用力拍了兩下,急聲道,“祖父?祖父!”
良久也未能聽得屋內傳來什麼動靜,遂又重重拍了幾下,接著高呼祖父!
可等了許久還是未能聽見聲響。
“綰兒,可要堂叔助力?”一旁的楊永信輕聲問道,臉上卻是一片淡然之色。
“勞煩堂叔!”
楊湜綰慌忙之下,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禮儀,微微欠身求這叔父助力一回。
楊永信稍稍退了兩步,猛衝上去將門從外頭強行撞開。
轟然倒塌的門板,晨光倏然射入屋內,楊湜綰見到裡頭的情狀霎時瞳孔一收,瞪大了鳳眼,嘴唇囁嚅著,旋即潸然淚下,高聲慟哭道,“祖父!祖父!”
這楊老太爺著了身白色內衫,身體直直地掛在正屋的房樑上,桌案上放了一封書信,地上躺著一柄軟劍。
直至楊永信與管家合力將老太爺扶了下來,平放在地上,楊湜綰推開兩人,抱著祖父的屍首痛哭不已。
管家肩膀亦是一聳一聳的,舉著袖子掩面抽泣,當下也沒了主意。
一旁的楊永信露著悲慟之色,沉聲道,“管家,你去縣衙報案罷,順路也將林御史請來。”
這請來縣衙的人調查案子,倒也合乎情理,可請來林御史又是何故,不過管家也是跟了楊老太爺近二十年,約莫知曉些老太爺的身份不比尋常,請來林御史應也是情理之中,故而匆匆出了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