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林盡染遵楚帝之旨意,領監察御史之職下江南,替天子巡視百官。
“莫要憂心,不過是去個一年半載。何況陛下還派了些侍衛保護著呢,且寬心。”林盡染見李時安一直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模樣,耐心地寬慰道。
這幾日夜裡,李時安都憂思難眠,常常是被噩夢驚醒。可終究還是到了臨別之日,憂心更甚,只是此時卻也未發一言。
“公子、夫人。馬車來了。”劉管家至正廳拱手一拜,輕聲提醒道。
畢竟也才成婚不過數月,眼下卻要遭這分別之苦,劉管家這等年長之人都不禁扼腕嘆息,不過好在應當離去的時間不長,只是苦了夫人這等新婦子。
林盡染對其微微頷首,又對李時安說道,“若是時安想念的緊,你我還能通書信。染之定會月月給你報個平安,讓你安心。”
“半月便要往家裡寫封書信。”李時安終究還是開了口,只不過連日的徹夜未眠,清冷的嗓音都有些啞了。
“好,聽你的。”
“你可還得記著我跟你說的話,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是有什麼危險,一定不要逞能···”
李時安一陣絮絮叨叨,連日來的少言寡語,此刻似是要將其一併說完。
“好,都依你的。”林盡染耐心聽完了李時安的絮叨,含笑應承下來。
“還有,莫要在外拈花惹草。若是這個姑娘你是真喜歡的,便帶回來,時安看過後方可入林府。”李時安輕輕地拍了拍林盡染衣服上的褶皺,小聲的提醒道。
林盡染聞言不禁苦笑,“時安,我是去江南公幹的,又不是專門去尋小妾的。”
“便是時安在長安城裡看著,如此你還與那元瑤姑娘糾纏不清。若是時安不在你身邊,染之豈不是要將後院都塞滿了。你快去吧,可莫要跟時安多分說了。”說罷李時安橫了一眼林盡染便轉過身去。
林盡染見狀,不禁莞爾。想起馬車也等了許久了,便還是狠了狠心說道,“那染之先去了,等我。”
縱使有萬般不捨,但終要有分別一日,眼下分別數月也好過將來連明哲保身的能力都沒有來得強。
聽著林盡染慢慢離去的腳步聲,李時安此刻眼中噙著淚,轉過身去高喊道,“夫君!”
林盡染也是許久沒有聽見李時安喊這一聲夫君了,但此時也只能狠心背過身去揮了揮手,走出了府門。
李時安痴痴地望著,只輕聲呢喃了一句,“一定要平安回來。”
府門前的馬車正唏律律地撂著蹶子長鳴,駕馬車的倒還是林盡染的熟人申越。
“姑爺!”申越見林盡染出門來,拱手敬道。
林盡染倒是有些意外,心中暗道,這申越怎過來駕了馬車,這不是大將軍府裡的府兵統領嗎?
“申統領,怎的是你來駕馬車?大將軍府那頭你不需要顧著嗎?”
申越笑呵呵地回道,“是小姐安排的。姑爺請放心,二夫人遣了半數的府兵至林府暗中保護。眼下長安城中還算太平,暫時用不到申越,小姐便使申越來護衛姑爺。”
林盡染心中這才稍稍放心些,畢竟大將軍府的府兵都是岳丈親自調教的,況且陛下也絕不允許李時安和大將軍府的親眷出什麼意外,如此一來倒是更放心些。
“那便啟程吧。”
林盡染踏上馬凳,正欲掀開簾子進去,卻發現裡頭坐著元瑤姑娘,慌忙之下又跳下了馬車,結巴道,“你···你怎麼在裡面?”
只聽得馬車裡傳來咯咯咯的笑聲,打趣道,“莫非時安妹妹沒有與染之提前知會一聲?”
林盡染只能將目光轉向申越,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馬車是申越駕來的,那自然只能問他是什麼情況。
申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