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佳節,已是近申時末。
千金閣外的空地也早已搭好高臺,按先前林盡染所言,這臺下只需放些椅子,供那些富商有個落座的地方即可,臺上放了一張桌案和一些筆墨,想來應是要記些什麼。
今日畢竟還是以香水生意為主,故而這上元詩會倒是早早地辦了。這薛坤消失後,倒是在元正後又派了一名新的掌櫃來主事,似是姓孫,眼下還在忙活著指派人將臺下桌案撤走。
黃之屹見著林盡染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來,趕忙上前招呼,“是林御史啊,多日未見。”
“黃郡守。”林盡染回了一禮,似是往後瞧了瞧,有些疑惑道,“今日倒是未見郡守夫人和令愛啊,說來這香水生意如此紅火,她二人功不可沒。”
“哪裡哪裡。香水這等奇物委實討人喜愛,瞧這今日的盛況,不就一目瞭然了嘛。”黃之屹打了一手太極,倒未提夫人和女兒,便將這話題給帶了過去。
這黃之屹畢竟是郡守,丹陽郡下其他縣的富商也與其打過幾次交道,可其他郡縣的富商可鮮有認知,瞧著他一身穿著,也算是富貴,以為是哪家的商人,便上前擠開他,與林盡染寒暄起來,算是混個眼熟。
倏然,一道道煙花在夜幕中於江寧城的街道上空綻放,皎皎月光與輝煌燈火的交相輝映下,這齣好戲終是緩緩拉開帷幕。
“鄙人姓孫,是這千金閣的掌櫃,初到貴寶地,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海涵。鄙人知曉,諸位固然不是衝著千金閣而來,不過今日是上元佳節,還得請林御史上來點了天燈,再言共事香水之事。”
此刻這千金閣的小廝也適才將這一丈見方的天燈搬上高臺,林盡染緩緩走了上去,點了火,在眾人的叫好聲中,天燈悠然翱翔。
林盡染稍稍輕咳了幾聲,高聲呼道,“年前,便有不少貴人與林某小妻商議過共事香水一事。可這香水首先得用到大量的酒,想來諸位也已打聽到了,可這酒是官營之物,即便林某知曉如何制酒,卻不敢私自生產,這是法度,林某不能逾矩。”
這香水其中有一樣重要的材料便是酒,這幾是眾所周知的事。畢竟大量採買至驛館,但凡稍稍注意些的,皆知這香水中有酒、有花卉,可還有什麼卻不得而知了,只聽說是還有幾樣從長安運來的珍貴材料。
“至於其他還有什麼材料,便是涉及秘方,恕林某不能相告。”
此言一出,倒是惹得臺下議論紛紛,便有幾位富商有些不悅,只是未當場發怒,遂問道,“那林御史今日是想如何與我等共事香水?我等連配方都不知,怎能制配?”
林盡染趕忙拜拜手,待臺下稍稍安靜些,才笑道,“諸位莫急,且聽林某慢慢道來。正如林某方才所言,這香水對酒的需求可不小,若是去酒樓或是酒肆買酒,豈不是要將酒都買空了去。
在座的都精通商賈之道,且好好想想,屆時這酒價猛漲,諸位連酒都喝不起,制配這香水豈不是更貴?到那時,諸位即便是將香水賣到一百兩一瓶,又有誰能買得起?林某此舉也是為了諸位考慮,也是為我楚國百姓考慮。”
這細細想來也是這個道理,這些富商自然是不缺錢的,短期內還能靠著家底大肆採購酒、及林盡染口中秘方中的其他珍貴材料,可長遠看來,必定使酒價和香水交替瘋漲,屆時連自己都喝不起酒,香水價格一抬再抬。賣不出去的香水,又有何用?
林盡染的此番話倒是點醒了臺下的那群富商,也引得外圈瞧著熱鬧的百姓連連叫好。
“所以香水秘方不外洩,亦是為了諸位的長遠打算。既是與諸位共事香水生意,林某現下倒是有個主意。”
林盡染此刻頓了頓,便是想瞧瞧臺下這些富商們的反應。
“林御史儘管直言,我等在這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