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林盡染和李時安回到府中坐定。
便聽聞李代遠朗聲喊道,“時安,時安可有恙?”
李代遠離開皇宮,先是奔了東市,後又快馬回到府中。
見女兒安然無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說是斥責,卻也未下重話,“今日得虧有染之護著你,那林家小兒竟如此大膽,老夫今日非要打斷他的狗腿,諒他林靖澄也說不出個不字。”
李時安深知父親的脾氣,可眼下卻有些擔憂,“父親消消氣,女兒無恙。只不過,染之的確的確是毆打了尚書令之子。”
“打了?”
“應李叔之言,踹了一腳,打了一拳。”林盡染有些訕訕道。
李代遠朗聲一笑,寬慰道,“染之也不必憂心,這種惡徒打便打了,有老夫護著你。”
東西市既在天子腳下,那任何動靜皇宮那位都能隨時知曉。林明德欺男霸女之舉,即便李代遠在長安時日不多,可也有所耳聞。
今晨楚帝宣召進宮,正對弈,便聽聞內監稟報林明德又在東市行欺男霸女之實,貌似還與林盡染和李時安發生了衝突。未等內監將話說完,李代遠便匆匆離宮。
林盡染自然不會擔心這林明德來報復,暗想這林明德還能追著自己滿天下跑?至於說林明德報復李時安,那更是無稽之談,林明德怕是連大將軍府的大門都不敢進。
“多謝李叔。不過染之也不懼,若是尚書令發難,那今夜便與其在夜宴上,在皇帝面前好好分說一番。諒他也不敢將此等醜事捅上殿。”
李代遠面容含笑,又忽然問道,“染之此言有理。染之可會下棋?”
“略懂一二。”
“時安且去沏茶來,我與染之好好殺幾盤。”
李時安沏好茶至廳堂時,李代遠與林染之已下了十數手了。李時安小心的將茶放置於棋盤一旁的案几之上,靜靜的坐於父親一旁。
“染之,今後有何打算?是走仕途還是從軍?”
林盡染思索片刻,仍是回答,“不入仕也不為將。”
“染之,可記得這是老夫第幾次問你?”
林盡染一愣,正揣摩李代遠的心思,卻聽李代遠幫他回答道,“三次。”
李代遠抿了一口茶,便落了一子,恰似詢問道,“你可知這是何用意?”
“染之不知。請李叔直言。”
李代遠不急不緩地說道,“老夫戎馬一生,行軍打仗,為人處世都是殺伐果斷,毫不猶豫。”
稍稍思索片刻,又繼續說道:“這三次染之的回答,老夫已然清楚染之的態度。老夫只知行軍打仗,若是染之想走仕途,老夫除了薦舉並不能予你多少助力;若是想從軍,那便要看陛下給你安排什麼軍職,老伕力爭你去北境,至於後面能走多遠,那便看你立多少軍功。”
林盡染眉頭微蹙,此刻的確是有些猶豫。心中默問,如若自己存於這異世,再也回不去了,莫非就真要孤寡到死嗎?倘若沒有功名或是軍功,又有什麼資格求娶如李時安這般的女子?
“李叔的話,染之承情了。”林盡染明白李代遠的意思,躬身致謝。
“嗯,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想得清楚箇中利弊。”李代遠微微頷首,又接著說道,“昨夜突厥來信,年後將來使哥舒思力與呼魯努爾來京,應是為了突厥王子而來,老夫向陛下推薦你協助鴻臚寺接待使團,畢竟你與呼魯努爾算是熟人。”
“染之明白。”
“夜宴上也不必拘禮,老夫已向陛下稟告,陛下向來仁慈寬厚,必是公道的。”
李代遠恰似無意間說起的,但是落到林盡染耳中便是不一樣了,有些話應得反著聽。
回想昨日與李代遠回長安,林盡染未行跪拜禮,楚帝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