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既有不想進宮當宮女熬日子的,也有妃嬪母家想往小選裡塞丫鬟,讓自家女兒挑走可放心使用的奴才。
如何考校宮女,又分配去哪處,都是文章。
不出事則矣,一旦出了錯漏,追究起來就是皇后的錯。
貴妃似乎不把賬本避著她,大大方方地給她看。
姜嫻不著痕跡地問起:“這處和送到建章宮的賬本略有出入,還有漏掉的地方。”
“皇后要二次對賬,也要把本宮叫去商議事項。”
姜嫻懂了。
皇后和貴妃毋庸置疑是絕對的上下級關係,同時又有一點競爭性在,下級要保證自己的重要性,貴妃也是存了給皇后使絆子的心的,皇后不能真的放心用她,又不得不用。
而很快地,姜嫻就見識了貴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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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不住了
只見容貴妃從堆積如山的賬本里,抽出了六頁紙。
姜嫻眼尖地發現,那是自己提出來的活頁本。
姜嫻:“你之前不是很嫌棄我麼?”
容貴妃:“現在也很嫌棄。”
她把這六頁發給六個宮女,不一會兒,便領了六個面色發白的宮人進來。一出門,雙膝就發軟跪下,額頭抵著地面。
“本宮點了十個人去小選當日當值,遞上來的名單換了一個人,說是原來那個生病了,本宮去查,卻是你收了好處,把本宮要的人弄下來,換了他的人上去,”容貴妃一頓,問:“二十板子賞下去了麼?”
秋雲回話:“賞了二十板子。”
“你收了他多少銀子?”
那太監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雷:“奴才沒收銀子,他是奴才的乾兒子,奴才一時豬油蒙了心,求娘娘饒了奴才這遭吧。”請貴妃饒過自己,卻沒提幹兒子。
能成為他的乾兒子,想必是花了不少錢財的。
他隻字不提這一點內情,想勾起貴妃娘娘一點同情。
——在貴妃差事上偷奸耍滑,和妄求她同情心氾濫,由此兩點可見,他是真的不瞭解貴妃。
“子債父還,連本帶利,賞四十板子。”
容貴妃收回視線,看向下個人。
太監慘白著臉,還沒來得及求饒,已經有身旁力壯的太監候在一旁,將他捂嘴壓制住拖了下去。這原是再普通不過的訓誡宮人日常,容貴妃卻頓了頓,問姜嫻:“可是想替他求情?”
四十板子打下去,跟打到死也沒分別了。
顧嬪進宮有一段時日,但宮中沒出過特別血腥的事兒,貴妃想她可能會受不住。
“想,忍住了。”
姜嫻做不到封建社會的無情。
各人有各人的命,在這地方,她尚且是泥菩薩,哪能真的見一個救一個。像枕秋眠夏,她倆是倚竹軒的宮女,遇了事,姜嫻會想著自己的身份更貴重,寧願用自身去擋刀,也省得她們被當作炮灰。可是貴妃要管理宮人,她……不能干擾上級做事。
她若是出口求情,貴妃是很可能給她這個臉面。
但傳了出去,貴妃要怎麼做事?
所以姜嫻忍住了。
話雖如此,容貴妃還是看出了顧嬪非常不適。
“後宮裡,和宮外有關的事情都非常謹慎,小選當天人多口雜,本宮選的當值宮人都是特別規矩嘴嚴的。這個丁大海為了將乾兒子塞進列,半夜使壞摸黑潑水,凍壞了那個沒有背景的太監,那太監在安樂堂擺了兩天就不成事了,才捅到本宮面前來,”
作為古代原住民,貴妃的確不心疼一兩條人命。
只是她心裡有明確的,黑白分明的尺,每句出自她口的命令是她尊嚴和權力的延伸,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