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狐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可是卻因為這個結論而困惑起來——這樣一個陌生的人,怎麼會在乎她?
她想要伸手揉揉額頭,卻在抬起手臂的時候,驚得差點失聲。
這……這不是……她的手!
眼前的這雙手,白皙凝脂,非常的白皙,非常的纖細,也非常的瘦弱……最重要的是,非常的小。
小到不是她這個年齡所該擁有的。
饒是經過無數大場面的血狐也不由得面色一變,她看著任清雲,冷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慄:“我……我是誰?”
任清雲面色一白,緊張的拉著血狐的手:“姐姐,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再嚇我了好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笨,是我蠢,上了那賤人的當,毀了自個兒的名聲……姐姐,你莫要氣我,莫要嚇我了、,好不好?我發誓,我日後什麼都聽姐姐的,再不讓姐姐受委屈。我發誓認真讀書,再也不給姐姐惹事了……”
他拉著任清鳳痛哭不已:“……姐姐,我只有你這麼個親人了,你莫要嚇我,我知道這次我讓你失望了……可是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調戲她,是她自個兒見人來了,拉開衣襟撲上來抱著我的……我真的沒有……”
任清鳳靜靜的聽著,腦中零零碎碎閃過諸多的畫面,畫面中皆有著哭泣的男孩,甜甜的叫著她姐姐。
她捂著額頭,卻擋不住如潮水而來的記憶。
許久之後,她慢慢地消化記憶,有種臭罵老天的衝動,居然給她安排了這樣一次離奇的遭遇,好在她這人處事不驚,片刻不滿之後,也就安然接受了眼前的現實——活著就好,什麼樣的逆境還能難倒她血狐不成?
那瘦弱的少年,還在嗚咽著,血狐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吵死了,男子汗流血不流淚,你給我閉嘴!”
說著,她撩起蓋在她身上已經洗的發白的被子,看向自個兒的身子,和男孩一般的單薄瘦弱,想來臉色也應該如男孩一般的蠟黃。
“拿鏡子來!”她淡淡的吩咐道。
任清雲雖然覺得自家姐姐有些古怪,可是他自小到大就聽任清鳳的話,聞言就翻了一箇舊的發光的銅鏡來。
血狐打量銅鏡中的少女,鳳眸勾魂,鼻若瓊瑤,櫻花唇瓣,肌膚如她想象中的蠟黃,只是卻掩不住的清秀瑞麗,怎麼看這都是一張美人臉。
可是,卻也不知道怎麼的,這些原本絕美之處,組合起來,卻看上去那麼的平庸,甚至是醜陋,就像是一顆夜明珠在泥土裡滾了許久,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感覺非常的怪異,卻又一時說不出哪裡怪異……
“咕咕……”就在血狐還在研究自個兒的新外殼的時候,肚子忽然發出了響聲,提醒她應該祭五臟廟了。
她該吃飯了。
血狐是個很能接受現實的人,在認清事實之後,在任清鳳的記憶穿入她的腦子之後,她就決定以任清鳳的身份,再好好的活一次。
這樣很好,人生可以再來一次,她一定會活的更好,更何況這一次,她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弟弟。
她對著還在哽咽的任清雲綻放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走吧,咱們去吃飯。”
說著就起身下床,卻不是往那破的不能入目的餐桌,而是出門。
任清雲傻眼,指著餐桌上那清湯寡水,提醒道:“姐姐,咱們的飯已經送來了。”
任清鳳冷笑:“那是餵狗的。從今以後,咱們不吃狗食,咱們去吃好的。”
見任清雲還傻站著,她淡然而堅定的說道:“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這些年,我們忍的夠多了,反正忍也是死,不忍也是死,與其窩窩囊囊的被人謀算而死,還不如拼出一條血路來,掙一片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