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道:“公主,皇上的旨意到了,湘王為禍百姓罄竹難書,全族廢為庶人發配邊疆,王府私產,除了強佔百姓的田地宅屋要退還百姓,其餘的全部充入國庫。欽差與錦衣衛此時正在王府抄家抓人,據說湘王府前後三條街都被圍觀的百姓擠滿了。”
華陽:“其他官員呢?”
吳潤顯然都打聽清楚了,道:“陵州之前幾任官員,凡是與湘王狼狽為奸者,皆有懲罰。現任官員中,項寶山、王飛虎都是死罪,林彥因貪汙金額少,強佔田地也不多,只奪了世襲的官職貶為小兵。皇上還升了盧達為新任陵州衛指揮使,駙馬官職不變,其他空缺留待後定。”
華陽點點頭,她聽陳敬宗談論過衛所的這幾人,項寶山道貌岸然,其實又貪又狠,不少衛所士兵因為被他們奴役而喪命,都是項寶山替湘王隱瞞下來,再對那些士兵的家人威逼利誘。王飛虎是又貪又色,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長處,死有餘辜。林彥有真本事,也曾立過剿匪的功勞,他之所以聽項寶山的話,是因為他特別寵愛項寶山的那個妹妹,他對湘王等人的惡保持冷眼旁觀,自己並不曾做過什麼壞事。
至於陳敬宗,他一個駙馬爺,明年就要調回京城了,沒必要再在地方衛所裡升官。
湘王府那邊的抄家抄了一整天,百姓們看完熱鬧,竟然有一波人跑到寧園外面跪下,感激公主替他們除了本地的大惡霸,高呼公主千歲。
陳敬宗騎馬回來,就被這些百姓堵在了外面,不得不繞道去側門那邊。
富貴聽著那些呼聲,與有榮焉:“駙馬,對陵州的百姓來說,咱們公主真就是菩薩下凡了!”
陳敬宗斜他一眼:“仙女就仙女,扯什麼菩薩。”
菩薩是出家人,他也不會褻瀆,仙女就不一樣了,可以當媳婦。
從湘王府裡抄出來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玩字畫、上等木料等等, 再加上他大興土木私建的那些別院,折換成銀子,足有千萬兩之巨。
而湘王一家被押送出城的時候, 陵州一帶的百姓“夾道歡送”,要不是有差役們攔著, 百姓們扔出來的爛葉子都能把湘王砸死。
堂堂藩王淪落到這種地步,似乎很慘,可如果他不是藩王,沒有跟景順帝流著一個老祖宗傳承下來的血脈,以他犯下的那些罪惡, 長一百個腦袋都能被砍光。
這幾日, 陵州城的街頭巷尾談論的都是湘王被廢, 百姓們出了一口惡氣, 再加上端午將近,城內竟有種堪比過年的熱鬧氣氛。
黃昏時分, 一條烏蓬小船混雜在其它遊船中間, 在陵河河面上緩緩移動著。
沿河兩岸形形色色的商鋪鱗次櫛比, 這個時間,屬酒樓、茶館最熱鬧。
烏篷船即將經過一家茶樓時, 茶樓裡面忽然傳來一道尖細嗓子的怒叱:“來人!堵住他的嘴, 給我打!”
烏篷船內,華陽覺得這句話很是熟悉,下意識地靠近紗窗, 朝岸邊的茶館望去。
陳敬宗見了, 示意外面的富貴停船, 並且往岸邊靠了靠。
那茶館鋪面不大, 因為生意很火, 還在河邊撐起一座涼棚,下面擺了六七張桌子。此時涼棚裡面聚集了一個個穿布衣的百姓,透過人影之間的縫隙,華陽瞧見茶館中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白麵說書先生,手裡拿一根鞭子,一邊眉飛色舞地做著打人的動作,一邊惟妙惟肖地模仿著女子說話:“爾等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調戲我們公主!”
華陽:……
陳敬宗坐在對面,觀察她的神色,道:“你若不愛聽,我叫人把那說書先生抓起來教訓一頓。”
華陽搖搖頭,就她目前所聽到的,說書先生雖然編造了一些話,卻也沒有冒犯她的地方。
說書先生講完她這段,竟然又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