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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毫畢現的鏡面中, 映出了她的上半身。
雪白的脖頸, 微粉的臉頰。
“你又那麼白……”
陳敬宗看似正經實則調戲的聲音再度響在耳邊,華陽便刻意不去想自己這份白與他的色有什麼關係, 只靠近鏡子, 抬手摸了摸臉,又摸了摸下巴,不太高興地問朝雲:“我是不是比出嫁前胖了很多?”
她原本就不是瘦美人, 屬於比較豐腴的那種, 皇親宗婦們都誇她生的雍容華貴宛若牡丹, 華陽也很喜歡這樣的自己。
可豐腴是一種美, 胖就是另一種體態了。
都怪這種服喪的日子, 既不能戴太多珠寶首飾,又不能穿五彩繽紛的漂亮衣裙,她連對鏡自賞都沒興致。
朝雲很想哄公主開心,可看著公主被衣襟繃裹得越發明顯幾欲要跳脫出來的胸脯,朝雲自知說謊公主也不會相信,只好小聲道:“好像,是稍微胖了一點,但只是稍微,如果不是把秋裝拿出來,我都沒發現呢,而且真的只是一點點,衣裳簡單改改就能穿了。”
華陽抿起嘴角,故意收縮下頜,既為還沒胖出雙下巴而鬆了口氣,又暗暗決定要做出改變。
黃昏,陳敬宗回來了,下午他又去了別的鎮子,帶回來一塊兒大肘子。
浮翠堂那邊,自打羅玉燕生完女兒,再也沒有來這邊拿過肉,而且二郎三郎已經提前除喪了,可以吃葷菜,孫氏還特意多加了份量,這就是暗中給兒媳婦吃好的養身子呢。
陳敬宗將肘子送到廚房,吩咐朝月紅燒,他自去拎水沐浴。
他洗得很快,穿好衣服出來,看見朝雲從外面跨了進來,面上帶笑,手裡拿著一個用山雞羽毛扎的毽子。
“駙馬。”
看到他,朝雲連忙行禮。
陳敬宗:“你自己做的?”
朝雲點頭,以前駙馬爺帶回來的山雞,尾羽都特別豔麗,負責殺雞的朝月將最漂亮的幾根收了起來,攢了很多,正好派上用場。
陳敬宗猜測問:“公主要玩?”
朝雲還是點頭。
陳敬宗沒再說什麼,坐在椅子上喝茶。
朝雲捧著毽子進去不久,華陽出來了,看也沒看陳敬宗,拿著毽子要去院子踢。
陳敬宗叫住她:“就在堂屋踢吧,在外面,萬一毽子飛高了被主宅那邊看見,老頭子不再把你當孝媳怎麼辦?”
她要是像對待他一樣不把老頭子當回事,在哪踢都沒關係,問題是她看老頭子的眼神……
華陽回頭時,恰好對上他臉上的輕諷。
其實都不用看臉,光他剛剛的提醒都陰陽怪氣的。
華陽瞪他一眼,卻也沒再出去,使喚陳敬宗道:“你把飯桌先移開。”
陳敬宗嘴不老實,讓他做事他並不吝嗇,雙手分別抓住飯桌一側,輕輕鬆鬆抱去了旁邊。
堂屋中間的地方大了起來,華陽活動活動手腳,一手提起繁瑣的裙襬,這就踢起毽子來。
她想增加活動把胖起來的肉減下去,踢的時候便一心一意。
陳敬宗雙手抱胸站在一側,一開始還看那上上下下飛來飛去的毽子,看著看著目光就落到了華陽紅潤起來的臉上,再往下移。
華陽很久沒踢過毽子了,控制得不太好,毽子四處飛,她的身影也東南西北地四處轉動。
又一次轉到陳敬宗這邊,修長挺拔的駙馬爺實在令人難以忽視,華陽分心看了一眼,就見陳敬宗的眼睛正盯著她的……
兩團火嗖的飛到臉上,華陽抓起毽子,惱羞成怒地朝他丟去!
陳敬宗接住毽子,看著她疾步走向內室的身影,笑了笑。
“收起來吧,該用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