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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瑾聽著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一個憑爹才能娶到表妹的人,憑什麼說他不配?
如果不是姑母從中阻攔,如果不是景順帝也窩窩囊囊地全聽姑母的,真讓表妹在他與陳敬宗之間做選擇,表妹能看上陳敬宗?
太子敬畏姑母,表妹同樣如此,姑母讓她下嫁陳家,表妹也只能委屈求全罷了!
快一更天的時候,侯府的晚宴終於結束了。
華陽由外祖母、舅母等人簇擁著,來到了前院。
陳敬宗以及武清侯、戚瑾父子都在這裡等著。
華陽先打量陳敬宗的神情,除了一身酒氣,瞧著與平時也沒什麼不同,再去看舅舅表哥,也都笑得溫潤如玉。
“舅舅、外祖母,那我們先走了。”
華陽站到陳敬宗身邊,笑著告辭道。
武清侯頷首,戚太夫人目光慈愛地囑咐丫鬟們替外孫女提好燈籠。
華陽應酬了一日,有些累了,終於坐上馬車,她輕輕呼了口氣。
陳敬宗隨後跨了進來,識趣地坐在榻座另一頭。
華陽還是忍不住觀察他,實在是上輩子的這一晚給她的印象太深了,醉酒的陳敬宗,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獵物,隨時可能撲過來將她撕碎。
華陽親眼目睹過父皇對宮女施暴,就也很怕陳敬宗酒後強迫她。
當然,這輩子兩人的關係好多了,幾乎每隔一晚就能盡興的陳敬宗,不至於那般慾求不滿。
陳敬宗抵著車窗角落,抬手捏了捏額頭,兩道挺拔的眉也深深地蹙著。
華陽:“喝多了,難受?”
陳敬宗看她一眼,垂眸道:“嗯,最近天天都在喝,今晚突然有點受不了。”
華陽剛想刺他一句活該,可記起公爹的祖父也是因為喝酒才出的事,再看陳敬宗露出這副罕見的難受樣,華陽便把話嚥了下去。
車裡備著溫水,華陽將茶碗倒得半滿,遞給他。
陳敬宗一手扶額,一手來接茶碗,只是醉得眼花了,幾次都沒能拿到。
華陽只好坐到他身邊,一手扶著他的肩膀,一手將茶碗送到他嘴前。
陳敬宗一直都看著她。
華陽一邊忍受著他身上的酒氣,一邊冷聲道:“明天不管有沒有宴請,都推了吧。”
陳敬宗還是看著她。
華陽哪裡伺候過人,舉茶碗也挺累的,催他快點喝掉。
陳敬宗一口氣喝光。
華陽轉身去放茶碗的時候,冷不丁陳敬宗從後面抱了過來,貼著她的斗篷兜帽蹭來蹭去:“今晚我想跟你睡。”
華陽:……
年是過了, 但正月的夜晚與臘月裡沒什麼區別,依然冷得天寒地凍。
陳敬宗披著被子,再把華陽罩在懷裡。
這樣既不用擔心她冷著, 看不見彼此的臉,也不用擔心她聞到自己撥出來的酒氣。
他一下一下地親著她的後頸。
緞面的錦被時不時沿著他結實的肩滑落下去, 滑一次,陳敬宗就提一次,直到實在顧不上了,分不了心了,才不去管它。
銅燈就擺在旁邊的地上, 柔和的光暈照出兩人撥出來的白霧, 淡淡的酒氣充斥於紗幔之內, 薄紗輕晃, 彷彿也被燻醉了。
當遠處的街道傳來二更的敲梆聲,陳敬宗終於重新提起被子, 將公主攬入懷中。
他的心跳恍如擂鼓, 鼓點透過華陽的背, 與她的心跳相和。
就像一場暴風雨呼嘯著走遠了,只餘平靜與安寧。
儘管她背對著陳敬宗, 華陽還是能聞到他撥出來的酒氣, 曾經很嫌棄的,這會兒可能已經習慣了,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