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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層軍官們有人剋扣軍餉,底層計程車兵們也不是個個都老實。
項寶山走過來,旁觀了一會兒,示意陳敬宗到一旁說話。
“駙馬,我知道你愛護這些士兵,不忍他們穿破衣裳,我等又何嘗忍心呢?只是上面發下來的軍餉一年比一年少,我們只能花在刀刃上,這些真就顧及不到了。”
陳敬宗看著他煞有介事的臉,沉默片刻,露出一個難看的笑:“無礙,我還有一些積蓄,應該夠這次用。皇上器重我,將我派來衛所,我便當竭盡所能,為皇上練出五千六百個精兵!”
一開始還是為自己掏錢而無奈,後面就變得慷慨激昂起來,倒也符合他閣老之子、皇帝女婿的衝動義氣。
項寶山心裡只覺得好笑。
初出茅廬的官員,無論文武,可能都像陳敬宗現在這般,懷著一顆忠君報國的赤子之心。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那些官場的老狐狸們潑上一桶冰水,繼續保持赤子之心,就得繼續受冷遇受排擠,想要擺脫困境,則只能與老狐狸們同流合汙。
他搖搖頭,一副替陳敬宗著想的姿態:“駙馬愛兵如子,我很敬佩,只是以私濟公終非長久之計,駙馬還是該多替自己著想才對。”
陳敬宗似乎聽進去了,就在項寶山生出一絲多使使勁兒或許還能把這位駙馬拉過來的希望時,駙馬爺忽然問他:“大人可否借我一些銀子?我自己的積蓄可能不夠用。”
項寶山:……
他連忙找個漂亮的藉口,轉身溜了。
排隊計程車兵們遠遠地看著這二人,他們在項寶山手下當了這麼久的兵,都知道項寶山是來勸駙馬爺不要給他們發新衣裳的,此時見項寶山分明沒有勸動駙馬爺,有些士兵的眼睛就溼潤起來。
陳敬宗回到富貴身邊,然後就注意到,正把舊衣遞給富貴檢查計程車兵手腕上有道血淋淋的鞭傷。
“怎麼傷的?”陳敬宗擼起他的袖子,不容拒絕地問。
這個士兵長得很高,只是身形消瘦、神色憔悴,見駙馬爺目光銳利,他不敢撒謊,低著頭道:“昨日在王爺的園子工地上幹活,不小心摔了一根紅木,便被王府監工打了兩鞭子。”
他身後的幾個也都是剛從那邊回來的,個個都面帶怒色。
他們是來衛所當兵的,因為陵州一帶少有戰事,湘王以及一些官員便奴役他們去做勞役,只管飯不給錢,他們若是不滿,便會被當成逃兵懲罰!
這種日子,連普通人家的小廝都不如,若非家裡還有親人,他們早逃了!
“駙馬爺,現在您來了,我們還用再去外面做事嗎?”
有人試探著問。
陳敬宗看著開口那人,再看看殷切盯著他的其他士兵,揚聲道:“做什麼事?除了打理軍田,平時都給我好好操練,誰也別想偷懶!”
這一句鏗鏘有力,換來士兵們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
營門外,陳伯宗對守衛兵報了身份,然後就站在一旁,等四弟出來。
項寶山要回城了,騎馬出來時,瞥見外面站著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
守衛兵及時介紹道:“指揮使,這是咱們陵州的新任知府陳大人!”
項寶山一聽,趕緊翻身下馬,雖然他的官階比知府高,可陵州府遇到什麼事,他該受知府節制。
自我介紹後,項寶山問:“大人可是來尋駙馬爺的?怎麼不去裡面等?”
陳伯宗淡笑道:“我尋他是為了家中私事,在這裡說就好。”
換成陳敬宗說這種正經的話,項寶山只會覺得陳敬宗在裝,可話從陳伯宗口中說出來,項寶山一個大老粗的武官都不禁為狀元郎的儒雅謙和所折服。
當然,再折服,他也不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