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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把他綁了!”
大通鋪裡全是一個個糙爺們堆積起來的腳臭汗臭,陳敬宗放下簾子,眼前好像還晃悠著炕上那個急著穿褲子的懶兵的肥腚,晦氣!
富貴立即指示門外兩個小兵去裡面拿人。
兩個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畏畏縮縮地不敢動,其中一個小聲道:“駙馬爺,他是王大人的小舅子黃有才!”
王大人的小舅子啊,平時都不怎來衛所的,在家摟著媳婦吃香喝辣的白領一份軍餉,這次因為駙馬爺初上任,王大人有言在先,黃有才昨晚才罵罵咧咧地趕了過來,帶著兩壺酒攢了牌局,一直鬧騰到半夜,睡得晚了,早上乾脆賴起床來,打著別人不會發現少了一個人的如意算盤。
富貴呸道:“屁個黃有才,他叫黃財神也沒有用,你們去不去?不去等會兒連你們倆也一起打板子!”
兩個小兵見駙馬爺板著臉,想著連王飛虎也要討好這位主,再不猶豫,衝進去抓人。
黃有才剛穿好褲子,外面的棉衣還沒穿好,就被兩人按住了。
“你們倆,吞了狗膽是不是!”黃有才低聲咒罵著。
兩個小兵平時沒少被他欺負,這會兒有人撐腰,正好趁機出口惡氣,一邊綁人一邊假意為難:“駙馬爺有令,我們不敢不從啊!您別急,等王大人來了,稍微求求情,駙馬爺肯定放了您!”
黃有才哼了哼,沒再吭聲。
陳敬宗先去了演武場,叫所有士兵來這邊集合。
盧達本來就在這邊,漠然地看著他。
項寶山、王飛虎、林彥聽到訊息匆匆趕來,沒等發問,就見富貴像趕畜生似的把一身繩索的黃有才趕了過來。
“姐夫!救我!”
黃有才大聲叫道!
王飛虎:……
他討好地看向陳敬宗。
陳敬宗回看過來,問:“軍紀如山,他藐視軍紀這個時辰還在貪睡,該當何罪?”
盧達一聽,朗聲道:“當打二十軍棍!”
王飛虎:……
他求助地看向項寶山,四百兩他與林彥一人掏了二百兩,不能就這麼打水漂了吧?
項寶山看向已經聚攏過來計程車兵們,哪怕他作威作福慣了,從不把士兵們放在眼中,但也都是冠冕堂皇,如今黃有才被陳敬宗抓住把柄,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指揮使,怎能公然偏袒?
非但不能幫,項寶山還義正言辭地訓了黃有才一頓,慚愧地對陳敬宗道:“前幾日我家中老母病了,我在家中照看她老人家,不想底下人竟懈怠如此,實在汗顏。”
陳敬宗客氣道:“一定是大人平時過於寬厚,才養大了他們的膽子,現在人已經帶到,請大人宣佈懲罰,以儆效尤,重整軍紀。”
說完,他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項寶山。
項寶山面容嚴肅地走過去,大義凜然地宣佈了對黃有才的懲罰。
黃有才被人用破布堵住嘴,按在長凳上扒了褲子。
陳敬宗移開視線,只聽那軍棍用力敲擊在肥肉上時發出的一聲聲悶響。
二十軍棍打下來,黃有才的白腚變成了紅的,人早昏死過去了。
王飛虎滿頭大汗,已經能想象家中妻子聽聞此事,該會如何與他哭罵算賬。
該罰的罰了,項寶山隆重地給士兵們介紹了陳敬宗,請陳敬宗說兩句。
陳敬宗看著那一道道高矮胖瘦的身影,問項寶山:“衛所五千六百名士兵,除了站崗的,都在這裡?”
看也能看出來人數嚴重不足,項寶山笑著敷衍道:“去年軍田糧食欠收,我便趁現在農閒,派了一些人去開荒。”
陳敬宗:“每個衛所的軍田都有定數,開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