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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抬起頭,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母后。
隨著她的動作,戚太后也低下頭來,看見女兒眼角滾下一行清淚。
戚太后笑了笑,拿帕子幫女兒擦掉:“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華陽心酸:“因為我心疼您啊,您是我娘,您難受了,我也難受。”
戚太后悠悠地嘆了口氣。
華陽開始擔心:“您不會生氣吧,不會去找弟弟對峙吧?”
戚太后冷笑一聲:“現在才擔心這個,是不是晚了?我若去找他對峙,他
華陽繼續在宮裡住了幾日, 這幾日,一家三口還是會聚在乾清宮共用晚飯。
華陽就發現,母后對弟弟還是以前的態度, 問問政事與學業,接下來便沒什麼閒話可聊了。
不過這也好理解, 如果母后突然性情大變,變得像父皇那般親和愛笑,任誰都會覺得不正常。
次日黃昏,母女倆坐在一塊兒賞花時,戚太后問女兒:“你這次進宮, 為的就是勸說我改改性子吧?”
華陽:“我也是為了您與弟弟好, 親母子, 何必為了幾句重話鬧得太僵。”
戚太后點點頭, 過了會兒道:“那樣的直白話,你跟娘說沒關係, 你弟弟那邊, 無論國事還是家事, 你儘量都少摻和。家事有我,國事有大臣, 你來摻和, 合了你弟弟的意還沒什麼,就怕哪天你惹他不高興了,他生氣冷落你。你從小被先帝寵大, 哪裡受過什麼委屈。”
一個長公主, 如果過多關心政事, 會被注意到這一點的臣子們爭先利用, 希望能透過長公主影響皇上的某些想法。
臣子們是省事了, 卻會將長公主置於險地。
同樣是長公主,被皇帝親近與被皇帝厭惡,哪怕沒有任何懲罰,那處境也絕不一樣。
戚太后不想女兒被臣子們利用,更不想女兒與兒子鬧矛盾。
華陽朝母后笑了笑:“您放心,女兒知道分寸。”
她沒學過如何處理政事,只是重活了一次,知道上輩子有哪些慘劇可以避免,有哪些臣子真正忠君愛民,所以重生後她力所能及地該幫就幫,該諫言就諫言。
她能幫的也就僅限於今年了,以後會發生什麼,她再也沒有辦法預料,真正治理這天下的,還是弟弟、公爹、何閣老他們。
只是,讓她完全袖手旁觀也是不可能,華陽是個人,她有自己的判斷,如果哪一天她覺得弟弟犯了錯,她還是會以姐姐的身份去勸說去阻攔,因為這才是一家人的相處方式,有福一起享,有麻煩一起承擔,高興的時候一起笑,爭執了慪慪氣,最終依然是姐弟。
華陽關心弟弟不假,但她從未要求母后、公爹一味地順著弟弟,她只是讓二老寬容些,能心平氣和講通道理的,何必非要激起弟弟的怨恨,兩敗俱傷。
就像這次,如果弟弟再醉酒,仍要割了兩個歌姬的頭髮,只要母后別再弄什麼罪己詔,只是痛斥弟弟,華陽也會堅定地站在母后這邊,訓弟弟一頓。
五月二十的休沐日,陳敬宗進宮請安,華陽笑著與母后、弟弟告別,心裡想,以後她可能都不會再進宮久住。
出了宮,剛上馬車,長公主就被駙馬爺拉到了懷裡。
“熱。”華陽嫌棄地推了他一下。
陳敬宗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沒什麼力氣的手,看著她道:“你熱,我是餓。”
華陽故作不懂,臉偏向外側,隨意地問:“早上沒吃飯?”
陳敬宗:“五穀雜糧不頂用,必須吸你的仙氣才行。”
華陽笑了出來,只是唇角才揚,便被陳敬宗別過臉,眼前光亮都被他遮擋。
其實華陽不太明白,為何陳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