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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生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這玉石只是解法特殊,哪怕是她這樣用不得靈力和劍氣的人都能解開。
文前輩出的考題不難解,但嵇安安的表情卻沒有和緩, 反而越發陰沉。
這是雲楚生獨創的解法, 這世道除了雲楚生,只有她和沈晏歡知道要如何解開。為什麼雲楚生要把這東西給這位文前輩?
就彷彿他就是要把這東西給自己一樣。
嵇安安低吸一口氣, 還是按照步驟解開了這結。
咔擦地輕響傳來, 玉石在嵇安安手裡裂成兩節。
“怎麼樣, 解開了嗎?裡面是什麼?”老頭好奇極了, 抬起頭想要從嵇安安的指縫裡看到這東西的全貌。
嵇安安卻直接握緊了拳頭遮住自己的手, 聲音有些低啞:“這是雲楚生什麼時候給你的。”
老頭察覺出異樣,垂眸思索起來:“我不記得了,好像是……五年前。”&039;
五年前發生過什麼?
興陵事變, 煞氣失控,嵇安安自顧不暇, 當然也顧不得遠在千里之外的沈晏歡。
嵇安安緊緊握住手裡的半塊狐妖內丹, 眼睫微垂, 藏起眼底的一片猩紅。
沈晏歡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都經歷了什麼?
老人仔細觀察起嵇安安的表情,看到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這才像是滿意地開口。
“我與雲楚生相識多年,他性情淡漠,資質雖好卻總差了一線, 他收的徒弟倒是不錯。尤其是你, 是個凡人能成仙的料子,我還以為我能幫未來的劍仙鑄劍。”
老人站起身, 慢慢走到嵇安安身邊, 惋惜地嘆了口氣, “可惜你早就進了地獄,永遠不可能飛昇。”
嵇安安站在原地,仍舊死死握著那內丹,事已至此,再蠢她也明白這是一個局了:“你知道他沒死?”
老人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慢慢後退和嵇安安拉開了距離,嘴裡卻嘟囔道:“我不想害你,也會如約幫你修劍,你要是還能入輪迴,等過了陰司黃泉路,千萬別向閻羅狀告我徒弟,罵我這個老骨頭就好了。”
他話音未落,爆炸聲轟然響起,煞氣登時溢滿了整個空間,在這樣密閉環境裡,嵇安安的身體又是培養煞氣最好的溫床,於是煞氣一窩蜂湧進嵇安安的身體。
爆炸的源頭是那半塊內丹,她的右手握得太緊,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震得血肉模糊,嵇安安下意識的反應卻是檢查手裡的那半塊內丹。
內丹被炸成了碎快,深深地扎進她右手的血肉裡,和碎骨混作一團,但好歹還是握住了。
沈晏歡的內丹被她一片不落的握在手裡,沒讓一點碎片逸散在外面。
她不動不是因為被術法定住或是什麼符咒陣術,雲楚生什麼禁制都沒加,帶著森森惡意、明晃晃地把內丹暴露在她面前。
這是陽謀,他算準了她不敢放手。
嵇安安雙目赤紅,在憤怒之餘,她的內心深處隱約生出一絲惶恐來。
雲楚生他早知道。
他早知道日月安必毀。
那在他的計劃裡,沈晏歡……
沈晏歡會如何?
過往記憶如走馬燈閃過她的面前,嵇安安能感覺到生機逐漸抽離她的身體。
出門歷練的時候也經常經歷危險,好幾次性命垂危,她那會兒意氣太盛,想的是自己若是死了,那一定要死得其所,死得萬眾矚目,風風光光。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在深夜隨爆炸被掩埋在這漆黑的筒子樓之下像個邪修般死去。
她有些艱難地喘息著,身體的疼痛越演越烈,伴隨著越來越強烈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