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四區守線人之一,嵇安安自然承載了不少責任。
四區住戶的命運,人間界的命運都壓在她嵇安安身上。
所以嵇安安暫時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被人找上門追著要負責的時候。
她硬著頭皮開口:“你想怎麼辦。”
沈晏歡似乎真的在思考:“道侶契……”
“結不了。”嵇安安直接反駁。
她現在頂多算是一個器靈,想和沈晏歡結契最多也就能結個主僕契。
“成親。”
嵇安安猛然抬起頭看他。
沈晏歡非常冷靜,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被心魔操縱的樣子。
他執拗地盯著嵇安安,又重複了一遍:“我們成親。”
嵇安安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煩心事不少,能讓她頭疼的事情卻沒有幾件,以前的自己著實給自己擺了一道。
嵇安安盯著沈宴歡那雙漂亮又認真的桃花眸,眉頭慢慢擰緊,最後還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我的回答。”
沈晏歡將嘴唇抿到發白。
嵇安安想了想沈宴歡在柔城說的話,提起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沈宴歡當初說過的話勸他:“你我緣分至此,何必強求。”
被眾多煩心事擾著,嵇安安都不清楚上一次自己思考這個問題是在多久之前。宗門被毀,人族妖族相爭,上層沆瀣一氣,線自始自終就沒有安穩過,她身若浮萍,隨著時局飄忽很久,所做的每一步都不得不殫精竭慮,做盡一切打算。她早不清楚上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是在多久之前。
沈宴歡這樣一提,嵇安安才想起來這茬,有些恍然。
沈宴歡心悅嵇安安。
嵇安安捫心自問,也不敢說自己不喜歡沈宴歡。可……
那也是很久之前了。
沈宴歡喜歡的是那個嫉惡如仇明媚張揚的小師姐,而不是如今這個修習邪道毫不知悔改的嵇安安,拿那點小時候的恩情裹挾,逼著對方和自己同生共死,嵇安安自覺自己雖然過得落魄,卻也沒有下賤到這個地步。
這些話打死嵇安安都不可能會說的,倒也不是出於什麼劍修傲骨,主要那麼多年下來她早就養成了不向外人訴苦的習慣,她只看著沈宴歡,希望他能夠想明白。
迷途知返,知難而退,這很好。
可這不是沈晏歡。
唰,雪亮的劍光閃過,一把劍直接架在了嵇安安的脖子上。
嵇安安有些訝異。
她能從他的劍意感受到,沈晏歡剛才是切切實實起了殺心。
“你想獨身赴死,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有魄力。”沈晏歡劍尖用力,挑破了嵇安安的面板,“既然想死,不如讓我現在成全你。”
“修劍應當修心,不該被心魔所擾。”嵇安安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淡淡開口。
“我不在心魔裡,嵇安安,我現在很清醒。”沈晏歡知道對面人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卻也不能真的殺了她,氣到恨不得變成原型撓她一臉花。
可他也明白,此時要真變成狐狸才是正中嵇安安下懷,於是他硬生生忍住了,開口道:
“你我本來就有緣分,嵇安安,修真之人講求因果,你想同我斷開,也可以,你去算,把東西一樁樁都算清。”
這著實是在故意刁難了。他們共同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如今樁樁件件聯絡在一起,想要裁斷因果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他卻看到嵇安安彷彿恍然大悟般從抽屜裡翻出一本小冊子:“我會補償,等我走後,你就可以接替興陵負責人的位置,騰蛇會幫你處理事物,你想離開去妖族就去妖族,想留下來也可以……”
沈宴歡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