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午後斜陽金黃,那小姑娘歡躍著像一頭小鹿,望著望著,不知為何便那樣失了神,直至車伕詢問才猛然驚醒,她收回視線,輕聲吩咐原路回去。
到雁南巷口,她付錢下車,沿著小巷走到門前。可巧院門開著,阿冬踩著一張小凳正在掛匾,黑底金字的瘦金牌匾,沉鳶仰起頭望,認得那是葉慈眠的字跡。
石板不平,那小凳忽然搖晃一下,嚇得沉鳶趕忙伸手扶住。
那麼一出聲,葉慈眠便從裡屋出來,見到是她,他微微一怔,卻沒說什麼,走來幫阿冬把匾掛好,然後邀她進屋喝茶。
沉鳶在堂廳坐定,茶盞裡清清淺淺的一縷甜,仍是那日的梔子棗花露。
她說明來意,將鋼筆遞給葉慈眠,葉慈眠沒有推辭,接過盒子淡淡一笑:“舉手之勞罷了。能為五小姐分憂,也是我的榮幸。”
“家妹千挑萬選才看中這支鋼筆,”沉鳶說,“還望先生喜歡。”
“當然喜歡。”葉慈眠道。
那一聲“喜歡”答得飛快,語氣輕淡,幾乎毫不猶豫——可他甚至尚未開啟盒子看過一眼。
沉鳶抬起頭,那一抬頭,便一下子撞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對一瞬,她如芒刺背,本能躲閃,低下頭去看自己的鞋尖,餘光裡葉慈眠仍然那樣穩穩坐著,良久,將盒子輕放在桌上,起身近前,拎過茶壺為她續一杯茶。
“這是南地的白梔子花,味苦性寒,歸心肺三焦經,可涼血解毒,消腫瀉火。”清冽茶水入杯,葉慈眠道,“此刻天熱,大少奶奶若喜歡,不妨多飲幾杯再走。”
“我代家妹來向先生道謝,並無他事。多討這一杯茶,本就已經叨擾先生了。”沉鳶垂眼輕聲,“雖則茶香沁人,卻不敢貪杯。”
“診所尚未開張,閒雲野鶴,但擾無妨。”葉慈眠道,“況那日一別,未曾再見,我初施彼術,也深怕手法欠佳,傷了大少奶奶身體,故而難免有些掛心介懷。”
沉鳶沉默不語,葉慈眠抿唇,略一停頓:“不知大少奶奶……”
一語未盡,阿冬忽然掀簾進來,沉鳶手指一抖,幾乎沒能捏住杯子。
葉慈眠睨她一眼,見著紅暈從她臉頰慢慢延至耳根,他不動聲色,抬起頭問阿冬何事,阿冬回答幾句,原來只是將院內粗活幹完了來交差,葉慈眠點點頭,開啟抽屜取些零錢,教他去街上買份報紙來。
“如今晌午已過,報童報販早都散了,”阿冬撓頭道,“先生怎這時候才想起來看報呢。”
“既如此,便去郵局看看。”葉慈眠道,“買報餘下的錢,算你的小費,街上見到什麼愛吃的愛玩的,你隨意買來便是。”
郵局離得不算近,不過看著手裡一沓票子,阿冬眼前一亮,仍是咧嘴笑著掀簾出去了。
紗簾落下,院門關合,沉鳶久久不言,只覺耳邊熱得發燙,直至葉慈眠重新出聲,她指尖又是一抖,才發覺杯中茶水都已溫了。
“七日之期已過,當日施針效況如何,還需細細複診查之。”他聲音平靜,是溫和的,卻又彷彿沒帶感情,“此刻家中無人,大少奶奶,隨我來罷。”
沉鳶終於還是又回到那慘白的手術燈下,恍若夢境成真,她咬唇看著葉慈眠再一次褪了自己的裡褲,然後他戴上手套,為自己消毒。
“那日之後,此處可有腫痛?”
“似是有些腫,”沉鳶輕聲回答,“痛倒不曾。”
“還好,”葉慈眠聞聲,淡淡點一點頭,“想來並未發炎。”
許是她腿心張開太久,那般曝露著等他消毒,後來竟漸漸如有暖意。
沉鳶一愣,不確定是否那清液又流了些出來,她支起身想看,又覺那姿勢有些羞恥,一時紅著臉不知所措。適時葉慈眠整理好手套轉身,她慌忙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