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問宋儼明傷口怎麼來的,也沒問今日他在休沐日入宮作甚麼去的。
他只一把握住了宋儼明暖和的手,二人像一對尋常夫妻一般攜手入了寢房。
宋儼明除了外袍,叫了熱水進來,容玉卻不讓他來,親自給他沃了熱毛巾,一點一點地給他擦拭著,伺候著他,他從來沒有這般伺候過人,平日裡倒是宋儼明伺候他的多,然此刻,容玉卻是很認真,如同一位賢惠端莊的妻子一般,親手給他潔了手臉。又悉心為他散了發,用角梳為他輕輕梳順了,這才攬過他一起上了床。
宋儼明伸手進他的衣襟,摸著他微微凸起的小腹。
“還難受麼?”
“不會,”容玉抱著他的腰,在他的肩側找了一處舒適的地方窩著,
“張太醫的藥很好,我今晚多吃了一碗肉粥。”
又道,“你拿出來,別這麼摸,不舒服。”
宋儼明將手從他小腹上移開,微微一哂,
“聽太醫說,再過一個人,孩子便會在肚子裡動了。”
“真的麼?”容玉沒有經驗,也不知到時候會不會被嚇一跳,只皺了皺眉,
“感覺好奇怪哦,裡面真的有一個小孩。”
宋儼明笑了笑,低下頭,細細看著他臉上的每一處,又嫌著不夠,抬手細細描摹著他的臉。
“玉兒……”
“幹嘛。”
“給我親一親。”
“好呀,我也想。”
容玉眉梢都是溫柔的笑意,不由得宋儼明再開口,早就一把拉下他的脖子堵住了宋儼明的薄唇,慢慢將他那嚴肅端正的樣子打破,直至染上屬於他一個人獨享的□□。
每個人大概從一生下來都在找屬於自己的歸屬,但人海蒼茫,何其容易,所幸,他們找到了,並擁有了。
容玉輕輕咬著宋儼明的唇,閉上了眼睛,突如其來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這份喜悅簡直要讓他錯亂了。
宋儼明避開他的小腹,將他纖細柔軟的身子揉進了自己的身體,心間的滿漲難以再盛。
“玉兒,我們一輩子不分離。”
“嗯。”
***
玄宗的身子雖對外宣稱已然大愈,但近臣們都明顯感覺到了陛下愈發衰弱的精神,近來朝政動作頻頻,明要變天了。
自玄宗拔除趙家黨羽,三公權柄式微,內閣也幾如虛設,天家高度集權,等驅儺大典過後,玄宗破天荒重新啟用內閣,林太傅任內閣首輔,宋儼明自中書令劃至內閣,任參知大學士,京中官員動的動,留的留,一個月內,內廷竟出了百餘敕命。
再過一月,玄宗獨子重瑞封太子,昭告天下,不多久,太子生母徐妃暴斃宮中,追封仁孝皇后。
容玉只在街知巷聞中聽聞隻言片語,卻也知道這背後一樁樁一件件的血腥。
主少國疑,留子去母自是堤防外戚干政的常規手段,容玉心裡也明白這手段的合理性,但心間仍是不可自拔地泛著涼意,這位未來皇帝的生母,因為皇帝酒後的眷顧,誕下了唯一一個合法繼承人,這雖然讓她的身份一朝晉升,但也成為了她的一道催命符。
也不知皇帝下達命令的那一刻,有沒有一絲心軟。
容玉看著窗外被風颳得搖曳的樹枝,嘆了一口氣。
他的肚子已經六個月了,所有前期的難受似乎一下子過去了,如今他好吃好睡。也開始漸漸適應了自己懷有一個生命的事實,甚至有時候還會忍不住偷偷猜想,這是男的,還是女的,或者說如同他自己一般,是個雙兒?
容玉摸了摸鼓起的肚皮,許是身體裡激素作祟的緣故,心裡突然泛起了一股很奇妙的憧憬。
宋儼明已經連續在宮中三天三夜了,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