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兩年裡,每天都在想,常常出現在他夢裡的人就趴在他的床榻之上。
刺眼的白與紅,纖細的肩胛骨,他只要伸手一按,按住她,死死制住她,就能擁抱她,對她做,夢裡做的事。
可是,現下不能。
對她,不能急。
沈寂之閉了閉眸,緊抿著唇,食指和中指往她的背上剋制一按,把她按了回去,平靜的語氣藏著壓抑:“不是讓我快點嗎?亂動什麼?”
少年指腹溫熱,不適的異樣感以他的指腹為中心向外擴散開。
簡歡繃緊了背,下意識抱緊身前的衣衫,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烏亮的眼眸盯著枕頭上的金絲繡樣。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四周寂靜,肉丘之內,聽不到任何聲響。
燭火靜悄悄燃燒著,房內湧動著一股難以述說的氣息。
時間在這一瞬間變得分外長,所有感覺因此變得細緻而清晰。
簡歡能感覺到沈寂之的靈力灌入她的劍傷,靈力像是在燭火上烤過的刀,帶著幾分熱度,在化解劍傷中殘留的金丹劍氣。
傷口微灼,帶來幾分疼幾分麻。
這過程並不陌生,先前藥婆婆給她療傷時,也是這般做的。
但那時,簡歡沒有太多感覺。
可現下,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簡歡反常地默不作聲,眸中悄悄氤氳著江南的煙雨,微羞。
劍氣被化解,沈寂之開啟藥瓶。
藥粉灑入傷口,帶來幾絲清涼。
涼意讓簡歡猛然回過神,她想起自己的來意。
簡歡輕輕晃晃頭,讓混沌的思緒回籠。
她左手手肘在床上微撐,扭過頭去看沈寂之,看他有沒有異樣,眼睛會不會和魔一樣烏漆嘛黑的。
她忽然轉身,沈寂之猝不及防。
他拿著藥瓶的手一頓,藥粉不小心灑多了。
沈寂之額頭起了層薄汗,碎髮有些溼。
他深深吸了口氣,裝作什麼異樣都沒有,語氣盡量平靜:“怎麼?”
簡歡盯著他的眼睛看。
少年淺褐色的瞳孔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分外幽深,彷彿藏著驚濤巨浪。
從她的角度看,總覺得有些發黑。
黑。
簡歡的心顫了下。
不、不會罷?
“沒什麼。”簡歡爬起來,想離他近點,再細細看看他的眼睛,但願黑色只是她看錯了,“我就是覺得,你的手法不太對……”
沈寂之把藥瓶瓶塞蓋好,嗓音發乾:“怎麼不對?你又不懂。”
“不知道啊。就感覺和藥婆婆給我療傷時不太一樣,你真的和藥婆婆學會了嗎?”簡歡想去看他的眼睛,但他卻垂著眸,她道,“問你話呢?你看著我回答啊,萬一你把我的傷越治越壞怎、麼……”
簡歡的‘辦’字飄散在口腔中,還未發出來,就沒了聲。
只因黑衣少年忽而湊過頭來。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臉上,道:“治壞了不是剛好?我就不用還債了。”
簡歡往後一仰,斥道:“你做夢。”
她心下卻鬆了口氣。
還好,沈寂之的眼睛不是黑的,還是淺褐色的,剛剛可能確實是角度問題。
但是眼睛烏黑一定是魔,可魔的眼睛不一定黑。
簡歡想了想,喊他:“沈寂之。”
“嗯?”沈寂之把玩著手中的白色繃帶,她的傷勢輕,不纏繃帶也可以。主要是,他不太敢幫她纏。他默唸著清心訣,在降火。
簡歡眨了眨眼睛,軟聲套話:“你有沒有聞到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