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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宜下意識蹙眉:“城主閉關有些時日了,我怕他這幾日就會出關……”
簡歡觀察著她的神色,反問:“那依梅姐姐的意思是?”
梅宜心神不寧地笑了笑:“可否三日後行動?這樣比較穩妥些。”
簡歡烏黑的瞳孔朝左一轉,和沈寂之交換了一眼,不動聲色先應了下來。
深夜,竹林之中。
沈寂之將被施了昏睡符的樂師擺在一棵竹樹下,在樂師手中放了個空酒杯。
前邊,簡歡抱著兩壇挖出來的酒走過來,將其中一罈放在樂師三步外,開啟了壇蓋。
說來奇怪,三日前剛埋下時,酒香味沁人心脾。但這會兒,酒香味反而變淡了,像秋日桂花香,隱隱約約,但又勾人得厲害。
兩人佈置好現場後,邁步離開,隱在偏僻的角落中,只等谷山同志上鉤。
沈寂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號酒囊,手伸到簡歡面前。
簡歡將剩下的那壇酒遞給他,有些擔心:“若釣不來怎麼辦?”
“不會。”沈寂之分外篤定,用靈力將酒罈中的酒液引入酒囊中,很快他便停了下來,將酒囊給簡歡。
簡歡順手接過,提起身邊的水壺,用壺口對著酒囊就往裡猛灌水。
灌滿後,她把酒囊蓋好,系在腰間,心中腹誹。
這人這麼自信,就不怕翻車?
沈寂之拿出兩個杯盞,用清潔術仔細洗了洗,倒了杯酒,遞到簡歡面前,不動聲色問:“喝嗎?”
眼前刻花酒盞杯身圓潤,輕握著它的手骨節分明,那指甲被修得乾乾淨淨,剛好貼合指腹。
簡歡看看酒杯,看看他的手,鼻間下意識嗅了嗅,偷偷嚥了口口水。
但是。
簡歡瞥他一眼,心中有些警惕。
沈寂之免費給的東西,必有所圖。
她先前吃了他的水果,現在喝他的酒,那以後……
人就是這麼一步步跨入深淵的。
沈寂之這人面上看著光風霽月的,但肚子裡花花腸子可多了,要想算計人,能把人算得底褲都沒。
她不能被他帶著跑,她得想方設法掌控主動權。
簡歡往後挪了挪,拒絕:“我不喝。”
沈寂之眉眼輕動:“真不喝?”
“嗯。”簡歡眼觀鼻鼻觀心,抵制誘惑,“我戒酒了。”
沈寂之根本不信:“戒酒?”
簡歡雙手環胸,拒絕的意味更濃,斬釘截鐵:“對,喝酒傷身。”
沈寂之沒再說什麼,把酒收回,將杯盞壓在自己的薄唇間,兀自品鑑。
少年以木簪束髮,白衣柔軟,精緻的側臉在夜色中微微發光,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酒味,雖淡卻格外勾人。
簡歡偷偷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玩著自己的手指甲。
半晌後,她認真想了想,冷不丁問:“外頭飛幻女兒紅多少錢一罈?”
沈寂之語氣淡淡:“六百靈石罷。”
簡歡玩指甲的手一頓,坐直了些。
他瞄她一眼,又道:“一杯大概十個靈石?”
簡歡:“!”
她果斷抬手朝他伸去:“那我陪你喝個一杯罷,看你一人獨酌,蠻可憐的。”
沈寂之語氣幽幽:“別,喝酒傷身。”
簡歡:“無礙,小酌怡情。”
沈寂之垂眸望她,片刻後,給她倒了杯新的。
簡歡捧著杯盞,小口小口喝著。
好醇正的口感!而且不知為何,竟是越喝越香,一小杯很快便見了底。
她烏黑的眸子轉來轉去,將空了的杯盞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