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輕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歪了下頭。
察覺到她的視線,沈寂之動了動,輕輕彎了下唇角,朝她做了個口型:走了。
便轉身離去,翻飛的衣襬一路掠過枝葉,消失在了拐角處。
要不是幾人看簡歡愣在那裡,湊過來看了看,問她:“那不是沈師兄嗎?”
簡歡甚至懷疑,剛剛站在那的,是真的沈寂之,還是她眼前出現的幻象。
“沈師兄來找你啊。”姜棉問依舊坐在位置上的簡歡,“你不出去嗎?”
簡歡回過神,垂眸,長而翹的睫毛鋪下一小片陰翳:“沒,他應該是來和我告別。”
“告別?”其他人插了句話,“師兄要去哪裡?”
簡歡不太想過多透露沈寂之的行蹤:“他有點事。”
“那他來告別——”姜棉捏了塊紅棗糕,“你不追出去送送他?”
“……”簡歡抬頭,看向一張張八卦臉,笑罵道,“行了,別圍我這,我要畫符了。你們還是回去揹你們的符籙罷,小心明年還要再交三千束脩費呢。”
眾人:“……”
眾人瞬間沒了八卦心,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時間在書頁的翻動間,越寫越沒墨的符筆間,悄無聲息地溜走。
三個月後,一群符修或興奮或沮喪地從符堂走出來。
簡歡混在人群間,目光觸及那些心情不好的同窗,努力控制臉色,想表現得沒那麼開心,但依舊有喜色從眼眸中流露。
和她相比,姜棉就不顧這些,一路眉飛色舞地跑過來:“阿歡!我過了,我寫出了十五張!我好開心啊——”
簡歡扯了扯姜棉的衣袖,提醒道:“低調,低調。”
“哦哦哦。”姜棉也察覺到那些幽怨的目光,忙捂住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放輕聲音,把話說完,“我今晚一定要多吃點!”
“對了,阿歡你呢?我聽說你們那,有把二十張都畫出來的,是你罷?”姜棉問。
簡歡搖頭:“不是我啊,是大頭。”
大頭全名李大頭,簡歡只在半年前見過對方一面。
這大頭比姜棉還宅,姜棉至少是宅在玉清派裡,大頭一直待在他的住處,從沒來上過符課。
“哇,這大頭可以啊。”姜棉奇怪,“那你畫出了多少張?”
簡歡朝她比了個‘1’的手勢,比了兩回:“十一張。”
“?!”姜棉不信,“你,你怎麼可能才畫出十一張?”
在她心裡,簡歡可是能把整本符書都畫出來的人。
簡歡四處看了看,從衣袖裡抽出九張全新的符紙,嘴角悄悄翹起來:“喏,沒畫完的九張在這裡。”
現代考試時,老師們會回收草稿紙,怕洩露考題。
玉清派倒好,回收畫好的符籙。
那簡歡自然卡十一張,能進入第二關就行。
姜棉:“……”
姜棉欲言又止,想說符籙畫得越多,分越高,就算第二關的比試表現得沒那麼好,說不定也能進入內門。
他們符修在比試上,向來是弱勢的那一方。
一個符修,實力相當於低五層的劍修。
但她轉念一想,簡歡可是築基七層的修為!只要不對上築基二層以上的劍修,都很有勝算。
而一年生劍修,築基二層以上的也不多,簡歡不一定能抽上。
問題不大。
姜棉便放心了。
微風和煦的春日,厚重的碎花門簾遮住屋內情景。
沈寂之面色蒼白地倚在榻上,胸膛半敞開,露出可怖的傷痕。
藥婆婆坐在一旁,給他換藥。
這傷已好得差不多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