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 微側過身子,面朝沈寂之,右手半遮臉,伸舌飛快地舔了下兩邊的唇角。
舌尖並未有甜味傳來,簡歡奇怪:“沒有啊。”
她抬眸看他,靈動的杏眼帶著幾絲孤疑:“你是不是騙我?”
沈寂之:“……”
聯想到夢境中的一些場景,沈寂之濃密的睫毛心虛地顫,他飛快挪開視線,不說話了。
他左右看了看,見有人打量,便垂著眸兀自抬腳朝前方走。
簡歡覷著他的身影,眼珠子一轉,心想這招她看過啊!
男孩子和女孩子說你嘴角有東西,然後趁著女孩子不注意,親一下嘴角,再就是臉紅心跳冒泡泡……
“套路啊,套路!”簡歡嘀咕著,揣著那包花生跟在沈寂之後面,像趕鴨子一樣趕著他,提高了點音量,“沈寂之,你走那麼快乾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什麼臭男人,小動作小把戲這麼多。
誰教他的,這麼懂。
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嗎?
前方人煙稀少,一簇花叢從裡頭的院子爬了出來,攀在牆頭,灑下一片綠蔭。
在快步走的黑衣少年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伸手拉了簡歡一把,將人扯到綠蔭之後,擋住後頭茶肆張望的視線。
沈寂之彎腰,抓著簡歡的手,引導著她的指腹擦過她的臉頰,再將她食指指腹上沾著的紅褐色糖渣擺在她眼前,讓她看,聲音緊繃:“我說的是臉上。”
在她自己……舔嘴角之前,他確實什麼都沒想。
簡歡:“……哦。”
到洛安城時,天色已晚。
百器宗就在洛安山上開宗立派,山下的洛安城,是九州有名的煉器大師扎堆之地。
每天都有不少修士不遠萬里來到洛安城,來買靈器或修刀劍。
這會兒天雖暗了,但郊外的傳送陣依舊有不少人來來去去。
百里刀人還沒到,簡歡和沈寂之站在偏僻一角的樹下等著。
簡歡百無聊賴地和身旁人閒聊:“你們煉器堂的人,是不是沒百器宗的人厲害?”
玉清是綜合性門派,劍修器修符修等都有。可百器宗裡,就只生產器修,按理來說,百器宗比玉清專業。
沈寂之:“你可知百器宗是何人創辦?”
簡歡不想聽他賣關子:“說。”
沈寂之:“……百器宗的第一任掌門,是七百年前,我們玉清派煉器堂出去的師姐。”
言下之意就是,沈寂之他們比較厲害。
簡歡聳聳肩,眼睛抬了抬,指尖靈力輕動,驅使空中的一片落葉,讓它降落在沈寂之頭上。
沈寂之抬手揮開,問她:“你和百里刀說了我們的來意嗎?”
“沒,怕他守不住話。”簡歡搖頭,唸唸有詞,“我只說,你遇到了困難,煉器水平停滯不前,日日焦慮,難以入睡,特地來洛安城解惑。”
沈寂之:“……”
閒聊幾句的功夫,兩人忽然間聽到一聲響亮的,飽含思念的喊聲:“簡姑娘!沈大師!”
簡歡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愣了愣,才從一雙發亮的銅鈴大眼認出了百里刀。
今晚陰雲蔽月,四周光線暗淡,來人一身黑色勁裝,三年前就不白的百里刀,愈發黑了。
他三年前還能說是焦糖一樣的膚色,現下只能說煤炭一樣了。
簡歡震驚,一時之間都不太敢認:“百里兄?”
百里刀快步停在兩人面前,激動地看看簡歡,看看沈寂之,大概是膚色黑,所以眼睛就分外的亮,他抱拳,帶著歉意:“實在對不住,家裡貴客今夜離開,我爹孃讓我送一送,我便耽擱了!你們沒有久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