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繭紋絲不動。
這把劍,捲刃了。
沈寂之:“……”
還好,他用的不是自己的雪劍。
一直都有注意沈寂之一舉一動的簡歡也跟著沉默了。
沈寂之回頭,默默瞥了她一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在說,這個繭,不是他或是她能劈開的。
對沈寂之做的事,齊婉沒有任何反應。
她陷在她最年輕最肆無忌憚的那段時光中,無法自拔。
那時的她,說要成為玉清派最厲害的符修,九州大陸最厲害的符修,護衛九州,斬妖除魔……
簡歡收回視線,手放在身後,示意沈寂之退回來。
她看向面前的齊婉,輕聲開口:“齊婉師姐,這個繭是十六年前你親手所制,除了你無人能破。你自己作的繭,終究得你自己破開,沒人能幫得了你。”
外邊的江宅中,冰蓮說話聲也很輕,帶著蠱惑:“齊婉,你要相信我們。最多再過三年,我們保證江成能醒過來。你現在這般,是斷送了江成復生的機會啊。你真的捨得嗎?”
簡歡和冰蓮兩張臉不斷地在齊婉眼前切換,還有江成那張臉。
齊婉闔上雙目,臉色慘白。
她不由又想起當年還在玉清派的事。
齊婉在陣法上很有天賦,但她的天賦點在了奇詭的陣法上,不喜歡循規蹈矩,喜歡反其道而行。
掌門為此私底下找過她幾回,希望她能畫‘正’一點的陣法。
但是她是怎麼說的呢?
齊婉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記憶中,那個妖媚的少女鏗鏘有力:“掌門,我不會用陣來做壞事!”
掌門只是含笑問她:“可你能保證,你永遠不會作惡,你的道心永遠不會變嗎?”
少女拍桌而起:“自然!我齊晚衣的道心,永遠不會變!”
掌門輕嘆:“晚衣,沒有人能保證自己的道心不會變,人心經不起考驗。最好的辦法,便是一開始就不要去碰觸那條線。玉清派也容不下你那些邪陣……”
“我齊晚衣的道心,永遠不會變。”她輕聲呢喃,說出這句話時,再也沒了記憶裡那個少女的堅定。
是她做錯了,她的想法是錯的,她的道是錯的,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大錯特錯。
她愧對義無反顧跟著她離開的江成,愧對師門,更是愧對……她自己。
齊婉從榻上起身,一步步走到繭前。
她愛惜地看著裡邊的人,輕笑。一邊笑,一邊眼淚跟著落。
齊婉高高抬起手,手不住顫抖著顫抖著,顫得簡歡心跳都快停了,生怕齊婉突然間反悔。
但到底,齊婉眼一閉,一掌狠狠劈了下去。
樹根繼而連三斷裂,裡頭淺綠色液體溢了出來。
江成隨著倒下,齊婉伸手去接,死死把人抱在懷裡。
繭一破,四周開始猛烈的晃動。
有什麼力量正從地底下,硬生生拖著這一片地朝上方而去。
這種感覺,簡歡還蠻熟悉的。
和在現代,坐電梯上樓的感覺差不多……除了晃動感強了些以外。
她看向齊婉。
死了十六年的人,屍身一暴露,幾乎是片刻,就如星星點點的煙火,消散在眼前。
一團綠色的像果凍泥一樣的東西在江成的體內飄蕩,它飛成一個小人形,眼看就要扎入樹中。
齊婉伸手撈住,在上頭畫了幾筆,扔給簡歡,輕聲道:“送你們了。”
簡歡看著掌心裡的東西,察覺到身旁目光炯炯的視線,下意識握緊。
繭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