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怔在原地等傅臨風靠近,看著他把溼巾折了好幾折,才用手指包著給自己擦臉,無紡布的溼潤帶了點對方的體溫,意外地覺得舒服。
他連眼睛也沒眨,一動不動的,彷彿真是一個微縮版的娃娃一樣,乖得不像話。
等傅臨風替他擦乾淨臉,他才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噢。”
“還要去禮堂麼?”傅臨風問他。
“不去了。”葉唐低低地說,“來過看過,也夠了。”
“那還要不要去逛一逛,或者吃點別的……”
“不用,回去吧。”葉唐抬起頭看他,“我想回去把最後幾小節寫完。你幫幫我好嗎?”
這一次傅臨風沒說好或者不好,也沒故意叫葉少爺揶揄他,只是把葉唐重新裝進來,然後說:“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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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葉唐的興致重新高了起來,車門上的把手正好夠他落腳,他就站在上面,趴在車窗玻璃上向外看。
怎麼說呢,自從變小以後,這種體驗跟從飛機舷窗往外看有異曲同工的感受。
路過門口的超市,傅臨風還放慢了速度:“少爺今晚的菜譜有了嗎?”
“今天就不折騰了,我回去理一理旋律就早點睡。”葉唐剛說完,成功換到了傅臨風一個看上去像是終於解脫的眼神。
從校慶回來以後兩人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葉唐好像比之前還要自如一些,具體表現在有時候叫傅臨風做事不帶請求語氣了,或者在三三蹭到自己身上嗅來嗅去的時候出言威脅:“你叫啊,叫破喉嚨你爹也不會來救你的。”
他沒有再給郭老師打電話,但還是跟安喬提了一下自己去校慶的事。
安喬彼時正在錄節目的間隙,聲音聽上去都有點疲憊。
葉唐問她什麼時候能錄完。
電話那頭很吵,都是音樂聲,安喬說:“隔壁在錄音綜,唐唐,你說媽媽現在是不是有點跟不上時代了啊?我時常覺得隔壁的一些歌都不太好聽,可能是我不太懂得欣賞。”
安喬主業是古典舞,自己兒子學的又是古典樂,但藝術之間各有千秋卻也有共通之處,葉唐自然是無條件站在母親那邊:“那就說明隔壁是真的錄得不好聽,不可能是我們的問題。”
安喬被他逗樂了,在電話那頭直笑。
“我……”葉唐頓了頓說,“等我過兩天有空的話,我來看看你吧?”
畢竟電視臺他跟著傅臨風去過了,他其實想自己去找安喬,但又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能變回去,最後只得模稜兩可地說道。
對方倒是不在意,笑眯眯地說好,等唐唐方便,什麼時候都可以。
掛了電話,葉唐聞到不遠處裡傳來的香氣,一邊思考著下一個小節怎麼寫才好,一邊忍不住找到滑板車,蹬著過去尋味廚房。
到了門口停下來,他看見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飯,兩菜一湯,自己的那份用碟子好好地盛著,而傅臨風穿了家居服繫著圍腰,手裡拿了一塊抹布,正在做最後的整理。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但是葉唐每看一次都覺得新鮮。
畢竟他雖然很早就知道傅臨風會做飯,但以前也沒機會了解,後來兩人分開太久,就更無緣得見了。
好厲害啊,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要不是傅臨風這段時間給自己“打下手”,他也不可能玩袖珍廚房玩得這麼不亦樂乎。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頓晚飯兩人一貓都吃得很和諧。
為了慶祝葉唐終於玩膩了他的多功能小廚房,傅臨風立即把它們搬到了陽臺上,明升暗貶,嘴上說著“你這些東西應該曬曬太陽”,心裡巴不得葉唐看不見以後從此清淨,不再嘗試學會廚藝。
晚上兩人在書房終於正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