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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莫非此人身後主人權勢很大,不然為何沒人收拾他?”長寧問。
沈三娘道:“是揚州節度使蓋嘉運。”
長寧對官場職位不是很瞭解,但也知道平江府屬揚州,揚州節度使是江南地帶最大的官了,尤其是如今皇權不顯,各方節度使各自為政,有些強勢的甚至能掌一方官吏任免大權,“揚州節度使不是應該在建康嗎?為何他們會在這裡?”
沈三娘面露厭色,“因為蓋嘉運的獨子在平江,這馬臉醜漢跟另一名尖嘴矮漢是那厭物的貼身侍衛。”沈三孃家教嚴格,能讓她如此口出惡言,想來對那人是厭惡至極。
“侍衛都這樣,想來主人更不堪,難怪阿姐要離開,不然嚇壞了鈴兒就好了。”長寧附和。
沈三娘微微笑道:“這兩人片刻不離那厭物,所以我才先離開的,省得他汙了妹妹的眼睛。”
“阿姐,這蓋節度使當真勢大如此?連我們沈家都不敢得罪他?”長寧奇道,在她印象中,沈家在平江府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沒想到沈家還會對別人讓步。
不是長寧自高自大,她前世今生都被嬌慣的厲害,尤其今生沈摶是金丹真人,雖不得已暫留世俗,對孫女卻萬般寵溺,他自己視榮華富貴、將相貴胄若等閒,把長寧也養成了相似的性子。長寧修煉後更聽祖父說了許多修行界的事,知道這個世界很大,也很危險,除了中土因有九大上門庇護,百姓尚能安居樂業外,化外之地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尋常百姓生活艱辛,即便是練氣士沒有金丹修為,休想在安然域外行走,是故許多化外之民都向往中土的安定繁華。
中土雖廣,但御劍飛行數天也到頭了。而九大上門所轄區域,即便御劍飛行都要數月時間,門下道兵何止千萬,這樣的權勢絕非世俗權貴所比擬的。長寧年輕不大、修為微末,眼界卻被祖父養得極高,也正是聽到了這些,長寧才更堅定了向道之心,世界那麼大,她想到處看看。
“不是不敢得罪,只是蓋嘉運乃化外之民,不知禮數,有我無人,若有人得罪了他,他定如那鬣狗般不依不饒,恨不得滅了那人三族才好。”沈三娘苦笑,“他不把此處當家,可這裡卻是我們故土,我們捧著珍瓷,豈能跟他粗瓦撞?再說——”沈三娘嘆了一口氣,“他兒子是厭物,他對我們沈家倒是客氣。”
長寧明白沈三孃的意思,沈家在平江府繁衍數百年,早已紮根在此,固然是此處地頭蛇,哪怕強龍來了,等閒也不敢輕易得罪沈家,可沈家也投鼠忌器,不敢過分跟強龍對上,不然稍有不慎就是滅族之禍,“阿姐,阿翁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樣的惡人總會有人收拾他的。”
沈三娘自嘲一笑,“我也是就對你抱怨下罷了,也不敢真去罵他們。”
長寧笑道:“若阿姐真如此,那真是無知莽漢,還不如私底尋法子讓他吃虧。”
兩個女孩子說的都吃吃笑了,沈三娘平時一起相交的閨中友人皆是文靜柔雅之人,她跟她們也說得上話,卻遠不及長寧這般痛快。長寧學識淵博,見識也比尋常閨閣女子廣遠,性情溫和又不失爽利,沈三娘原只當長寧是需要愛護的小妹妹,眼下卻是把她閨閣密友了。
“前面船上可以沈三姑娘?”清朗的男聲響起。
沈三娘聽到這男聲,面色鐵青,她沒想到自己都躲到笠澤湖了,居然還被這廝找上了,連聲讓丫鬟駕船離開。
長寧不解的透過窗紗望去,就見一名藍衣少年站在船頭定定的看著她們的畫舫,這名藍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左右,眉目若畫、齒白唇紅,一雙眸色中似還帶著一抹深藍,“阿姐這人是誰?”長寧問。
“這就是那厭物。”沈三娘不屑道。
長寧驚訝的又看了那人一眼,“我還以為此人形貌可厭,不是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