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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煐沉默一瞬,便讓馮萬川再取兩套來,主僕兩人一同換上。
旁邊華渝知縣剛才過來得急,防護服還未換下,原本還擔心太子會怪自己失禮,此時卻是聽得心中暗暗吃驚,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起白殊。
一行人很快走進病區。而一旦到得病區裡,帶隊之人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白殊,謝煐只沉默地守在他身邊,聽著他與大夫們討論。
在當地大夫的配合下,白殊與新來的大夫們花了一個時辰掌握病區情況。大夫們先去給那些病情複雜的病患看診,白殊則指導知縣如何安排病區、制補液、煎藥,方能達到最為快速合理。
所幸此處和山谷相比人數少了許多,所有病患就三百多人。有山谷的經驗,又有ai小黑輔助,這些工作沒費白殊多少事。
知縣剛記完白殊說的那些要點,讓屬官去照辦,就聽謝煐喚聲“孟大”。下一刻,一群東宮衛便聚攏過來,將三人圈在當中。
謝煐低聲問:“你可去堤壩決口看過?”
被人圍住,知縣心中已是驚了下,聽得這一句,心頭再次一跳,小心翼翼地看著謝煐,斟酌著答道:“臣去過……是臣領著人修補的。”
謝煐目光凌厲地緊盯著他,淡聲道:“那你比青淄知縣要強,他連看也未去看,決口都是等著知州派人去補。”
華渝知縣答得愈發小心:“青淄縣受災嚴重,青淄知縣恐是忙於安頓災民,人手不足,才耽誤了……”
謝煐看了他片刻,揮手讓東宮衛散開,自己也轉身要走。
他剛轉身,卻又聽華渝知縣用極低的聲音道:“臣……曾接到知州示意……”
謝煐回過身。
華渝知縣深吸口氣,快速說道:“只派了人來口頭說的,堤一決口人就到了,讓臣不用管堤壩的事,上頭會派人去補。但臣實在無法坐視河水肆虐,還是緊急召集人手,去將決口給堵上。”
這話裡資訊不少。口頭說的,便是無憑無證;堤一決口人就到,那是這人早已來到,只等著見到水便來攔阻。顯然,華渝知縣懷疑就是知州毀的堤壩。
即使如此,他還是帶人去堵了決口。也是因此,華渝縣雖然也出現決口,但災情卻沒有青淄縣那麼重。
謝煐目光微閃,這華渝知縣倒是青州里難得還有良心的官。
他又問:“你對武涼知縣,可有了解?”
武涼縣縣城離奉,也是青州州治所在。那處平王養私兵的山谷,正是在武涼縣內。
華渝知縣既已說了剛才那些話,也不在乎說多更,便道:“依臣看,武涼知縣是個糊塗官,什麼事都不過問。”
謝煐緩緩點頭,拍了下華渝知縣的肩,便帶著白殊離開。
白殊和謝煐回到東宮衛扎的營地之時,天已經完全黑透。
到了這時,白殊才覺得疲憊感泛上來,吃完晚飯就完全不想動。
謝煐喚來馮萬川:“往後便交給你了。等此處事情理順,留下一兩名大夫,便繼續去往下一個縣。若是碰到不聽話的,直接讓東宮衛綁起來,待我回來後發落。”
馮萬川笑著應道:“殿下只管放心,臣別的不會,照著章程辦事可沒有不利落的。”
謝煐對他很放心,該交待的先前都交待過,便讓人下去休息。
此時有東宮衛送進熱水,白殊才終於懶洋洋地起身洗漱,隨後就直接躺上了床。
謝煐跟著洗漱完,喚人進來端水去倒,又走到入口放下簾子。
白殊已經扯了毯子蓋在身上,原以為謝煐過來就會吹熄燭火,卻不料人直接走到自己床前。
他不解地仰頭看去,只見謝煐從袖袋裡取出一盒膏藥遞過來。
白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