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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煐打斷他道:“到時辰自會讓他去了,現下且還得等。若是他熬不到祭祀便暈倒,‘龍鳳’缺一,你如何向天子交待?”
這“龍鳳”還是嘉禧帝自己想起來提的,特意命太常寺設計一個讓他倆同念祭文的環節。
原本祭文最好是主祭者親自念,但嘉禧帝年紀大精力不濟,又不願將祭祀全交給謝煐代勞,就搞出這樣的折中。
太常寺卿看看白殊的面色,也擔心這個出名的病秧子撐不過去,只得預設他搞特殊。等吉時將近,才再次過來。
這回白殊主動解下斗篷,連手爐一起交給旁邊的小官員。
厚實的斗篷一去,白殊都不由得打個寒顫。他目光掃過後方站了許久的眾臣,還頗有些年紀大的,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這時代的官也不容易當。
嘉禧帝踩著最後的時間出現,肅穆的禮樂響起,祭祀開始。
白殊跟著太常寺卿的指示動。先是登上祭壇,與謝煐一人一句合念祭文。每次開口都免不了吃進一嘴冷風,他這才知道為什麼嘉禧帝不願親自念。
祭文唸完,呈給嘉禧帝焚燒,兩人退回壇下,跟著指示不斷重複跪拜與起身。最後所有人依次登壇,念著吉祥詞插香。
吉祥詞需要從拿到香起一直唸到插好香為止,還不能重複。幸好白殊排在 祥瑞
嘉禧帝讓兒子們與心腹重臣陪著用過飯, 便讓人散去,他也換一間臥房要睡一覺。
歲月不饒人,近幾年他明顯感覺到精力在不斷變差, 如冬至這種祭祀連著大朝會的時候尤為明顯,後半日的宮宴就像是旁人的熱鬧,他疲憊得連聽戲看舞的興致都提不起來。
感受到自己逐漸老去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嘉禧帝帶著煩躁的心情閉上眼。
將將睡過半個多時辰,還睡不沉,嘉禧帝有些頭暈腦脹地起了身。在旁候著的宮人們連忙為他披衣, 梳髮,淨面, 孫宦官又命人端上溫茶。
嘉禧帝喝過兩口,感覺腦子清醒些許, 問過時辰, 又問謝煐的情形。
孫宦官仔細回道:“太子與楚溪侯一直留在房中, 宮人都被遣出, 門窗俱關, 只留太子身旁的馮萬川在裡頭伺候。直到不久前馮萬川才離開, 似在園中尋人,老奴猜大概是想找西弗然的葛西爾首領。”
嘉禧帝回憶片刻,慢慢地道:“朕彷彿記得……西弗然的首領與祭司過在一處, 如同夫妻?”
孫宦官:“是這樣, 聽聞已有許多年了。”
嘉禧帝嘲諷一笑:“太子既和他們混在一處,也不像是反感南風。以前讓那些俊俏小宦官引誘太子, 他一直不為所動, 朕還以為他真的無意。現下看, 還是那些人不行。換成白三郎, 太子不也受用了。”
孫宦官摸不清他什麼心思,不敢接話。
嘉禧帝也不在意,頓了下,自顧自接道:“挺好,省得他惦記女人。行了,你找人去把知遠喚來。”
孫宦官便讓宮人叫進候在門外的小宦官,再讓他去找白泊。
嘉禧帝和孫宦官閒聊幾句,見他似乎有些神思不屬,奇道:“怎的這般模樣,是外頭出了什麼事?”
孫宦官猶豫片刻,將宮人都遣出殿去,方才小聲道:“陛下可還記得,最近這段日子宮裡在傳好些人見到過白鹿。”
這事傳了得有七八天,孫宦官查過一通,見過的人都言之鑿鑿,可羽林衛仔仔細細找過,並未發現什麼白鹿。不過白鹿是祥瑞,這樣的話傳起來也沒什麼影響,後來就沒再費力氣往深裡查。
嘉禧帝點個頭。他覺得這是下頭人在討好自己,快到他壽誕了,宦官宮人們傳傳見到祥瑞,說不定就能得個賞,因此沒太在意。
孫宦官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