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沉重哀傷的,誰說商女不知亡國恨,她們只是受命運的束縛擺脫不了以色侍人的枷鎖。
所以,用性感旖旎的歌聲唱出家國恨,表面是奢華頹靡,內裡卻是腐爛一般的沉痛。
然而,轉入副歌之時,梁辰突然轉身。
臺下一片寂靜。
有了第一次的驚豔,觀眾似乎達成了一個共識:梁辰轉身必開大。
果然,她沒有讓觀眾失望。
熟悉的《女神的初舞》曲調一出來,觀眾便沸騰了。
一段3個8度的連貫跨越將國破家亡的哀傷轉為戰爭的激昂,花腔女高音的唱法更是調動觀眾的所有興奮細胞。這段音樂所表現的盛大的戰爭場面,與《商女》的哀傷完美嫁接,似乎讓觀眾看到了一個盛世衰敗之前,萬國來朝的景象,而真假音的飛速轉換,將觀眾的情緒一會兒帶到盛世的奢靡之中,一會兒又彷彿置身與戰爭的殘酷之中。
幸好,在觀眾情緒幾乎面臨崩潰的時候,這段花腔女高音戛然而止,回到了戲曲唱腔的柔美之中。
性感的時候盡態極妍,悲壯的時候萬里長城灰飛煙滅。
整首歌,彷彿就是在極度的彷徨與掙扎中誕生的。
但這種彷徨與掙扎,性感與悲壯,誕生了無數巧妙。
梁辰唱畢,握著話筒喘息。
當她粗重的氣息也消失在音響裡的時候,觀眾似乎才反應過來,轟然起立歡呼。
掌聲經久不息。
梁辰看著觀眾,突然有一種感覺。
她終於突破了自身的瓶頸,眼前,似乎有一條完全不一樣的路開啟了。
那層厚厚的繭,終於被她掙破。
從音樂情緒中脫離出來,梁辰平靜了許多,她望著觀眾席,看到她的粉絲們舉著應援牌聲嘶力竭地吶喊。她還注意到其中一個女孩兒由於個子太矮,奮力舉著燈牌卻總被人群淹沒,急得快哭出來了。這時,旁邊一個高個子大叔突然拿過她的燈牌,輕輕一抬手就超過了旁人的高度,他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優勢,不知怎麼想的,居然舉著燈牌開始轉圈圈,讓全方位的觀眾都看到了這個應援牌。
梁辰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
幸好主持人上來了她才收住情緒。
主持人說:“我注意到,今天這首歌的編曲,寫的是馬山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馬山山嗎?”
“是她。”梁辰說。
後來,不管主持人怎麼驚歎,梁辰都沒有注意聽了,因為她看到觀眾席的角落居然坐著一個人。
怪不得,他說今天比較特殊。
梁辰的心一下子砰砰跳起來,並非由於情愛的心動,而是想飛奔到他面前,與他分享自己這一刻的激動。
那種突破自我的心情,一定要分享給另一個人才能完全釋放。
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陸景指了指左側。
梁辰會意,他去休息室等她了。
下臺後,梁辰簡直想狂奔過去,可後臺的工作人員和祝思雲都在跟她說話,她不得不應付著。
“梁辰!太棒了!”祝思雲一上來就給她一個熊抱,“你竟然發揮得這麼好!”
“謝謝謝謝!”梁辰連說了兩個謝謝,“我先過去了。”
她急匆匆地往休息室去,路上又遇到了張奕和鍾紅。
兩個老前輩跟她說話,她更不敢敷衍。
張奕依然捧著他的保溫杯,說:“可以呀,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鍾紅淡定得多,瞥了張奕一眼,對梁辰說:“你的現場這麼有爆發力,看來你的公司策略不行,耽誤了好幾年啊。”
也就是鍾紅這樣的大牌,才敢明目張膽地說她公司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