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說我,也說你了。”
“我知道,兒子不報案,我也有錯。”何大進默了好一會才說,“那話怎麼說來著,溺子如殺子,改改就是溺子如殺父。我就是太寵著他了,什麼都順著他,要力氣給力氣,要錢給錢。房子給他蓋了,媳婦給他娶了,孫子也幫著養。我小兒子恨我,女兒恨我,我都懂,我也不怪他們。”
宋金聽著有八卦可聽,特地把凳子挪近了些,說:“你小兒子在哪?女兒又去哪了?”
何大進正要說,突然發現他滿臉要聽八卦的模樣,根本不是出於本心詢問,劈頭蓋臉就噴他吐沫星子:“滾遠點!垃圾!”
“嘖嘖嘖,竟然罵我是垃圾。”宋金“嘁”了一聲,要不是日子太無聊,他才不樂意聽這些鄉村軼事。
“金哥今天干的事是挺垃圾的。”又去洗桃子的唐三胖抱著一懷的桃子回來,給他倆遞了,自己才吃了起來。
熟了的桃子是真的好吃,又香又甜,一口咬下去,滿嘴的汁。
宋金冷笑:“等會我要用錢去換米換肉,你吃不吃?”
唐三胖想也沒想,說:“吃。”
宋金對他簡直刮目相看,就好比《飄》裡頭說的,高貴的小姑娘看見牛被殺,哭著說真可憐,轉眼牛排上來,吃得賊香。唐三胖跟那小姑娘真是異曲同工之妙,他說:“真賤。”
唐三胖若有所思地吁了一口氣,說:“真賤。”
——人吶,就是這麼賤賤地活下去的。
“對了。”何大進中止了這個話題,說,“你們去打劫的時候,我收了魚簍,有兩條魚一條泥鰍。”
宋金和唐三胖立刻來了精神,“呼”地站起來,說:“今晚喝魚湯!”
“那你倆去殺魚吧,我手還傷著,不能沾魚腥。”
宋金當即推了唐三胖一把,說:“去吧。”
“……我不會殺魚,我連雞都不會殺。”
“我也不會,我像是那種要自己殺雞殺魚的人嗎?”
何大進瞧著他們兩個,懶得管了,他還想早點養好手去偷偷料理他的果園,不樂意為了一頓魚湯廢了手。他悠悠說:“再不去魚就要翻肚子了,魚一死,湯就不鮮了。”
這話對吃貨來說深有魔力,等宋金眨個眼,唐三胖已經不見了蹤影。
何大進又說:“三胖去井邊殺魚,一不小心沒抓牢,魚就滑進井裡去了。”
完全不想嘗試殺魚的宋金咬牙,覺得這個假設有80的可能性,一個轉身,也往井邊跑去。
可恨啊,被一個大老粗牽著走。
何大進一笑,瞧著滿地竹篾,魚簍已經足夠了,他得想想下一步做點什麼。
殺魚實在是個很考驗膽量和力氣的活。
唐三胖提著桶過來,兩條魚還是鮮活的,拍得水花四濺,蹲在桶邊的唐三胖未殺先慫,只能默默看著它們,等它們安靜下來。
宋金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說:“三胖,你這麼看,你能把它瞅死啊。”
“我倒真希望能瞅死它們。”唐三胖長嘆,“金哥,我是真下不去手,我害怕這種滑不溜丟的東西。”
宋金倒不怕,就是覺得有點噁心,但噁心這種感覺,忍忍就過去了。他捋起袖子,問:“怎麼殺?我來。”
唐三胖急忙讓出“主廚”位置,說:“殺魚很簡單的,抓住魚,開肚,把內臟和魚鰓拔乾淨就行了。我去買菜,魚行老闆都是這麼幹的。”
“行。”宋金接過刀,朝桶裡看了一眼,尾巴擺得真精神。他伸手抓住那條稍微小點的,剛抓住,忽然桶裡有什麼黏黏的東西從他的指縫滑過,他嚇得蹦了起來,嘶聲,“桶裡有蛇!!!”
唐三胖差點沒被他嚇死,回過神來說:“是泥鰍,泥鰍,大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