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眼神交匯,婦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臉色急劇變化。她猛然起身,腳步一個踉蹌,頹然倒地。
“是歡兒回來了嗎?”
那一聲娘彷彿讓她置身夢中,她不確定的呢喃了一句,不過她也不敢確定。
小院外正是與韓青帝、楊青分別,從龍虎仙門修行探親歸來的李尋歡。
這名邀請兄弟來家做客都心中發虛忐忑的年輕人此時眼神溼潤,嘴角顫抖。
年輕人看著婦人臉色蠟黃頹然倒地的身影,心如刀割。
他一個跨步穿過腐爛發黃的門頭,與婦人緊緊抱在一起。
“娘,我回來了!”
在婦人和兒子相擁而泣噓寒問暖時,與破落小院形成鮮明對比的另一處院落,李尋歡回家的訊息傳遍了城主府。
這一處院落幾進幾齣,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小橋流水靈氣瀰漫,就是與龍虎仙門相比也不遑多讓!
在其中一間蘭亭苑的院落中,一名眉目如畫、淡掃蛾眉、雍容華貴的婦人端端莊莊的坐在一把梨花木打造而成的靠椅上。
婦人巧笑倩兮,一隻手專注的撥弄著面前的沉香,凝神聽著面前一名姿態恭敬,腰身半躬的中年男子彙報。
她往哪裡一坐儀態萬千,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度。顧盼之間,如花的眸子內精光四射。
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低聲訴說著什麼,突然不知她聽到了什麼,楊眉一皺,這時又是另一片風光。
這個女人雖然高挽婦人鬢,但她一點也不顯老,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如刀削般的瓜子臉更加凸顯她的姿容出眾,可見她少女時更是人間絕色。
這時她秀眉一皺,一種別樣的美在她身上綻放。
但管家模樣的男子大氣不敢喘一口,閉氣凝神,目不斜視,彷彿這位美麗無比的婦人不是人間絕色,而是擇人而噬的蛇蠍一般。
她紅豔的朱唇輕啟,吐出的言語宛如微風輕拂臉龐:“你是說消失許久的小畜生穿著龍虎仙門道袍又回來了?”
婦人姿容出眾,說出的內容卻非常不雅。
管家模樣的男子不但不覺得粗鄙,反而恭敬的低頭稱是。
“是。”
因為在這東京城,除了少數幾人,這位婦人說的話比人皇的旨意還管用。
“退下吧!”
“喏!”
管家退下很久之後,這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從黃花梨靠椅上站立而起。
不過她此時的面容猙獰無比,充滿了揮之不去的戾氣。整個人彷彿變了一個人,說出的話更是咬牙切齒:“小畜生你怎麼不死外面啊?回來作甚?”
不過這個問題不會有人回答她,只有聯通兩棟樓閣小橋下的流水汩汩而流。
另一座破落的小院中,臉色蠟黃的婦人,喜極而泣:“歡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那個修行歸來的年輕人只是看著婦人蠟黃的臉色無聲落淚。
他如何不明白,定是他離家的這些日子,那個名義上的姨娘剋扣了他孃的口糧。
修行非常非常努力的年輕人,悄無聲息的達到了化虛境初期,他誰也沒有告訴,他只是想回來告訴那些欺負他們母子二人的人,我也是修行者了。
可他覺得還是回來晚了,想到孃親他離開家這段受的苦,他就渾身顫抖。
欺人太甚。
聰明的婦人如何不知兒子心中的想法,她善解人意的安慰道:“你走之後,我生活的挺好,不要生氣,只要你平安就好,我們鬥不過她的!”
婦人越是這樣雲淡風輕,年輕人越是內心苦澀。
我算什麼兒子啊?
壓下心中的不愉,年輕人不願生活已經足夠艱難的母親跟著他